了句“那可不是”,瞧见李妈妈进来了,也就不说话了。
柳檀云听着赵妈妈说话,心里想了一回吕氏的病,到底因精力不济,且晚间又思念儿女,如今困乏的很,等着被赵妈妈抱在怀中摇了一摇,就陷入沉睡中。
待柳檀云再醒来,耳边又传来孙妈妈的嘀咕声,只听她说道:“太医当真这般说?”
赵妈妈道:“那还有假?太医说大夫人伤了身子,这辈子也只能有云姐儿一个了,大夫人的奶娘当即红了眼睛。云姐儿满月时吕家老夫人没走,那吕老夫人从大夫人屋子里出来就抹眼泪,这事是谁都瞧见的。”
柳檀云睁开眼睛,虽早知如此,如今再听人说,心里还是忍不住替吕氏伤怀一回,暗道戚氏当真会落井下石,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急赶着请了太医来给吕氏看。
孙妈妈道:“这么着,就只能盼着二夫人肚子里能出个嫡出的少爷了。”
赵妈妈道:“人都说这是老天爷长眼睛,不肯叫外人混淆了柳家血脉呢。”
孙妈妈忙对赵妈妈嘘了一声,赵妈妈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过了,忙闭了嘴。
柳檀云心想奶娘这样的人,幼时最重要的是对大主子忠心,待小主子大了,又要对小主子忠心才好。这会子吕氏先是迫不得已,后是漠不关心,就由着钱妈妈、赵妈妈这等吃里扒外的人做了她奶娘。赵妈妈那话明摆着就是嘲讽柳孟炎血统不正,想完,心想这回倒是叫柳太夫人、戚氏失望了,小顾氏那胎生的也是个女儿,要儿子,还要再过几年呢,且那嫡子是没有了。
果然,没两日,柳仲寒房里也添了个嫡出女儿,柳老太爷因先前柳太夫人未与他支会一声,就擅自叫人改了府里的称呼且令自己娘家侄子劝柳老太爷将爵位传给柳仲寒,心中不满,于是有意给柳仲寒没脸,就没有给那府中排行第三的孙女起名字。
柳太夫人见柳老太爷明摆着抬了柳檀云打压这新出来的嫡曾孙女,就亲自给那孙女起名为绯月,柳绯月满月的时候,又张张扬扬地替柳绯月大操大办了一场满月宴。
恰骆侯府太夫人有恙,那日并未过来,于是柳太夫人、戚氏原本算计着与骆家结亲的事就并未能成。
对着外头的事,柳檀云不是十分关心,且心知骆丹枫的八字里说不该早定亲,定亲的事要过十几年才有,且又自觉那时自己能争得过柳绯月,这回子自己若想,定也能争过来,于是权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只眼瞅着这赵妈妈、孙妈妈、钱妈妈三个奶娘越发不耐烦。
虽三人不至于背着人掐她一把,但是日日叫柳檀云守着一个冷眼旁观,两个冷嘲热讽专等着瞧她父母笑话的婆子,她心里也不自在的很,暗道自己与吕氏夫妇虽彼此冷淡疏远,但也没有叫自家父母由着旁人背地里说嘴的道理。上辈子年幼不知她们的心思也就罢了,这辈子可是打小就对她们的心思心知肚明,这般如何能让她忍下去。
虽心中如此,奈何自己太小,也只能听之任之,又在心里想着那李妈妈如今没有丝毫短处,日后又是如何被钱妈妈压下去的?
岁月如梭,转眼便到了第二年春。
这辈子也有八个月大的柳檀云心里早忘了李妈妈被撵走的事。
忽地一日,柳檀云正在睡梦中,冷不丁地被摇醒,睁开眼睛,就见钱妈妈在,心里想着今日该李妈妈当值,怎钱妈妈就过来了。
不成想,钱妈妈瞧见柳檀云睁开眼睛,见她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的很,就拿了一方帕子向她眼上蒙去。
柳檀云忙闭上眼睛扭开脸,奈何人小,避不开那帕子。
钱妈妈见柳檀云紧紧地闭了眼睛,又拿着一个拨浪鼓哄道:“姐儿看过来,瞧瞧这是什么宝贝?”
柳檀云闭着眼不去看,心里吓了一跳,暗道钱妈妈这是要弄死了她?又觉自己呼吸并无不畅,钱妈妈那帕子对着的也只是自己的眼睛,又想难不成钱妈妈要弄瞎自己?正胡思乱想着,就闻到帕子上一股药味,仿佛是个病人用的东西。于是,柳檀云眼睛闭得更紧,随钱妈妈如何引诱,就是不睁眼睛。
钱妈妈见柳檀云如此,忽地将手伸到她腋下去给她瘙痒。
柳檀云憋着笑,心里对钱妈妈破口大骂起来,暗道自己只当这婆子会拿了柳太夫人压制她只、并不打心里对她忠心罢了,旁的并无可指摘之处,不想这婆子竟然这般大胆,想要谋害了她。
柳檀云虽忍着笑,但到底年纪小,最是挤挤眼睛就能掉下眼泪的时候,眼泪轻易地就冒了出来。
钱妈妈瞧着帕子上沾了柳檀云两点泪水,心想这就够了,于是小心地收了帕子,笑道:“姐儿乖。”说完,就解了衣裳给柳檀云喂奶。
先前柳檀云尚可忍受了钱妈妈,如今就怕她连奶水都是有毒的,哪里肯去喝,虽知道自己大时并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