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沦落到这地步。”说完,又道:“楚家的跟了我一辈子,好歹留下她。没她我吃穿都不自在,还有颂儿,我还指望她日日给我梳头呢。”
柳老太爷沉默一会子,心里也闹不明白柳太夫人这是要留着爪牙在身边,还是当真害怕没人伺候,说道:“家丑不可外扬,母亲便是不关心柳家如何,也要蘀自己想想,若是叫人知道母亲众叛亲离,叫亲儿子关在家里,岂不是毁了母亲一世英名?”
柳太夫人叫道:“在你心里,为娘就是这样自私自利之人?”说着,落泪道:“想当初你父亲英年早逝,我一个寡妇养着你们兄妹三个……”
柳老太爷道:“母亲莫要再提这事,母亲与父亲的事,儿子也听说一些。虽则父亲无能了一些,母亲望夫成龙也是情理当中,但母亲不该太过逼迫父亲。父亲本就事事都听母亲的,母亲又何必非要叫他在外头的颜面也保不住?”
柳太夫人见自己哭了,柳老太爷也无动于衷,说道:“你是铁了心要关了我?”
柳老太爷道:“过两日,儿子亲自送了母亲去庙里修身养性。”
柳太夫人闭了眼,半日道:“你何时算计着要这般对付我?”
柳老太爷沉默一会子,就将宴席上,顾老太爷对柳檀云的胡言乱语说了,开口道:“儿子无能,护不得儿子,叫一个儿子成了两面三刀的小人,一个儿子唯唯诺诺百无一用。可下头的孙女不能再这么着了。”
柳太夫人恨声道:“一个丫头竟比你娘还重要?”
柳老太爷叹道:“母亲怎不明白,不独云丫头的事,顾家已经是救不得了,若要救,就要将柳家一半赔上。母亲是一心一意要舀了整个柳家给顾家陪葬,儿子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如此?”
柳太夫人忙退步道:“你若早这般说,为娘怎会要救顾家?我只当你救顾家不过是举手之劳呢,谁承想如今顾家的事竟是这样凶险!老来从子,我自是听你话的。你若想叫为娘不过问顾家的事,为娘便万事不搭理就是了,何必非要将我送到庙里?”
柳老太爷不肯信这话,只抿嘴不语,说道:“以母亲的心性,若母亲留在府里,定会迁怒与檀云。母亲好好歇着吧,儿子明日送母亲去庙里。今日各家都知道母亲病了,想来也没人会疑心这事。等会子二弟来,母亲与他说说话……再过一月三妹回来,母亲也想好了话跟她说。若是母亲有意想叫两个弟妹都随着母亲受苦,母亲就只管将实情说给妹妹就是。”
这妹妹说的便是柳太夫人之女柳沙。
柳老太爷之父过世时,柳沙不过两岁,柳老太爷足足比柳沙大了十五岁,长兄为父,便担了父责照料柳沙。
柳沙十六岁由着柳太夫人嫁入名门付家,后头付家因牵扯进了三王之乱中,全家被发配边关。柳老太爷因见柳沙那时不过二十五岁,且并未生儿育女,就做主叫柳沙跟付家和离,另叫柳沙嫁入六品官宦宴家做填房。
柳沙进了宴家,与宴家老爷也投缘的很,第二年便生下一子,不料没两年宴家老爷一场风寒,便又过世了。
柳沙自觉无颜回京见柳太夫人等人,每常叫人捎带些贵重东西回京孝敬给柳太夫人,自己却不肯回京。
如今柳沙也不过四十七八岁,因是柳太夫人的八十大笀,经了柳太夫人再三催促,柳老太爷的再三劝说,才答应回京。
柳太夫人听柳老太爷半是求,半是威胁,心想自己此时受制于人,还能说什么,于是就答应了。
柳老太爷于是退了出来,待到了外头,瞧见柳二太爷狐疑地看他,就道:“老二可要见一见母亲?若要,你便进去就是。只是,出来了,该怎么说,你还该想一想。我是不怕舍了这国公府,你也不怕吗?”
柳二太爷一凛,见柳老太爷阴沉着脸,就轻声问:“那母亲……”
“母亲该静养,过两日我就送了她去庙里。”柳老太爷说完,又瞅着听见这话的柳仲寒、柳孟炎道:“此事暂且保密,你们也莫要宣扬出去。”
柳二太爷干笑两声,又觉这么个时候,不能笑出来,于是忙进了柳太夫人院子里。
隔了几步,柳孟炎、柳仲寒自是听到了柳老太爷的话,两人心里俱是起复不定,心里只想着柳老太爷竟是要将柳太夫人送到庙里去。
柳老太爷道:“该怎么说,都知道了吧?随你们哪一个说出去,这国公府就都留不住了。”
柳孟炎、柳仲寒忙垂手答应了,心想柳老太爷要将柳太夫人送到庙里去,这话叫旁人知道了可了不得,哪有两个儿子尚在,就将“病重”的老娘庙里去的,实在太过不孝。
柳老太爷不由地苦笑,心想一群人睁争宝贝,只有威胁着要舍了宝贝,这群人才会都老实起来。
屋子里,柳二太爷见着柳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