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郡主赵清嘉忍不住幽幽的翻了个大白眼:“君侯和媛容与我自幼便相识,虽然你们两个儿时互不认识,但你们也都是知道我家的情况的,就莫要再拿我打趣了。”
赵清嘉的养母先大长公主赵璃曾跟着其父亲太/祖武皇帝征战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再后来,天下大安,大长公主殿下那深远的智谋,以及在文臣武将中的居高声望,每一样都足以支持她成为继承皇位的皇太女,若是她生了异心的话。
最后,为了牵制几乎功高盖主的嫡亲女儿,为了保证自己宠爱的五儿子能顺利登上大宝——太/祖武皇帝从五儿子的外祖杨家挑选了一个韩姓的表亲,逼迫着女儿赵璃下嫁。
这也解释了为何在前昌国先后出了四位女帝之后,到了晁国,女性的地位反而变的如此低下的原因——太/祖武帝有意为之,仅仅只为提防独一的女儿抢走他留给他爱子的皇位。
武帝那道赐婚圣旨毁了赵璃原本幸福的一切不说,更是注定了大长公主赵璃与韩驸马余生的水火不容。
赵清嘉是养母大长公主赵璃一手带大的,在十岁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所谓的父亲。
彼时,曹徽看着小丫鬟听竹盛了粥进来,便将粥碗接过来,退了听竹出去后,曹徽亲自喂司马玄吃——即便清楚听竹是忠心耿耿的,但她们在屋子里说的所有话,除了守在屋门外的留生,旁的当真不能再多一个人知道。
曹徽委身坐在床边坐了,边耐心的喂司马玄吃粥,边温声说:“掌管天下权,无非兵与钱,大晁国之前最财大气粗的两户人家里,沈家分了家,楚家逢难没落,虽然后来东宫收了一家同样是做盐茶生意的乔启光,但除了可以帮东宫洗洗黑钱,这个乔家是远远不及沈家和楚家的,算来也不足为虑,那么接下来东宫要拔出的……”
“要么说还是清嘉会做人呢,”司马玄食不知味的抿进去两口粥就立马表示不吃了。
她推开曹徽手里的青花彩玉粥匙,虚声打断了曹徽:“早就错过了能全身而退的机会,如今已愈陷愈深,可他们还要为心中的真相讨个公道,眼下任谁也不会选择独善其身的,你说是罢,媛容。”
曹徽抬眼向司马玄看去,这人虽然病容依旧,但黑沉沉的眼睛却依旧深邃的很。
“你们两个这是打什么哑迷呢,丝毫听不懂,”赵清嘉摊手:“还有啊,总是追杀我的人本郡主已经搞清楚了,有点糟心——也是我那个亲亲的熊孩子表弟弟。”
司马玄:“……”
曹徽:“……”
先大长公主端方温婉,真不知道赵清嘉是随了谁,长成了这副即便是泰山崩于眼前她都能依旧吃喝玩乐心不装事儿的性子。
“……那你中毒这事儿还要往深了查下去么?”赵清嘉正正神色,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口吻:“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司马玄吃了两口粥,勉强用清水漱口,赵清嘉连忙过来帮曹徽拿杯子倒清水。
“蛇已惊,”司马玄向赵清嘉颔首致谢,重新靠回去之后眼皮就已经沉的完全睁不开了:“但我中毒,中毒这条线却不必深究,刑部是脱不了干系的,等着……只管等着罢,我请……请你俩看……一场好戏……”
“又睡着了。”曹徽指指歪着头靠在小靠枕里的司马玄,扭头给赵清嘉比口型,“咱们出去说。”
曹徽将赵清嘉请进了安和居待客的明堂。
安和居明堂里:
赵清嘉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所有陈设摆放,再一次由衷的对司马元初的真实财产拥有量产生了质疑。
与次间里还算得上是简约的风格迥然不同,明堂里一派雍容华贵堪比被封郡王的皇子府,就连墙上随随便便一幅装点用的字画,那都是非千金万珠而不可得。
“这里的东西,大都是当初成婚时天家和太后赏赐的,”看出赵清嘉眼里凝结的不可置信后,曹徽忍不住悄悄红了耳廓:“等忙过这阵子,回头我就叫人收起来了——清嘉,坐。”
赵清嘉浅浅一笑——媛容说的两个字是“当初”,也就是说这里的摆设可能就是八年前安和居的摆设,根本没动过。
玉烟分别在曹徽和赵清嘉跟前摆了茶,而后就同方静一起,各自立在了各自的主人身后。
“我还是头一次来你这安和居,”赵清嘉端起手边的茶盏,象征性的沾了沾唇,“唔……上好的玄川茶——你就不怕元初病好了跟你急?”
说着,赵清嘉闭上眼回味了一下口齿间残留的茶味,脸上渐渐浮起了灿烂的笑容:“还是至少六十年的老兴同的玄川茶饼罢?”
“是六十五年的老兴同,”曹徽也执着茶盏微微笑了起来:“不过既然她宝贝这些东西,那怎么还大大方方的摆在我的书架之上?明知道我嘴馋,合该都给她吃了才是呢——你一会儿走的时候也带一些回去,夏季里热,吃些夏玄川正好清火润肺。”
赵清嘉哈哈乐了:“别人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你家哈哈哈……你家正好颠了个儿哈哈哈哈可怜的司马元初哈哈哈……”
“你且先别笑了,”曹徽扬着嘴角,柔声到:“内院守卫的元存遇和韩遂梧是你离开前派来的罢。”
“嗯,”赵清嘉按了一下差点笑出眼泪的眼角:“我那里清闲无事,便叫他两个带人过来帮忙守着你家内院,这原也是你相公的意思,你省得的,大婚那日太乱,他怕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