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个生涩的吻结束,宴黎索性抱着温梓然将脸埋在了她颈间蹭了蹭。两人耳鬓厮磨,亲密非常,她心满意足的呢喃了一句:“真好。”
温梓然抿着唇笑了笑,没说话,却在心里也接了一句:“真好。”
在这之后的第二天,宴黎便没有再领着温梓然出门闲逛,反而去寻了她正在休养生息的亲爹。父女两人向来不爱说闲话,因此宴黎开门见山就说了入族谱的事。
宴擎听完倒也没有为难,拍拍衣袖便道:“你这般着急呀,那现在就去吧。”
说完这话,宴擎还真是站起来就走,正好将军府如今人丁稀薄,府里就有个供奉祖宗牌位的小祠堂。族谱更不必说,自是在宴擎这个当家人手中……总的来说,宴擎的态度比宴黎还要不在意,或许在他看来真就是写几个字的功夫,也不知他当初怎么有脸那般郑重其事的哄骗温家母女。
宴黎同样不怎么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上族谱好歹也算是件正事,要不要把梓然叫来?”
宴擎闻言脚下微顿,扭过头用微妙的眼神看了宴黎一眼,末了叹道:“这种事咱们走个过场就算了,你们俩真要过得好,我这当爹的也不管了,可还是不要打扰祖宗了吧。”
宴黎明白宴擎的意思,没再说什么,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个。父女俩这便去小祠堂点了炷香,然后由宴擎亲手在族谱上添了个名字,这件事也就算完了。虽然这个过程简单得过分,可只等着来日婚礼温梓然正式嫁入晏家,便是真真正正的晏家人了。
看着族谱上新添的那个名字,宴黎心中一阵熨帖,很是满足。
宴擎放下笔却道:“好了,族谱有名,阿黎你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说完笑了下,有些意味深长:“这下倒也不怕人打你的主意了。”
宴黎闻言微怔,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不解:“这些天不都没事吗?”
宴擎便瞥她一眼,说道:“这些天你爹不是都没出门吗?深居简出也没人知道咱们回来了。不过今日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宣咱们明日入宫觐见,到时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可就都知道了,说不得清净日子就到头了。”
第116章 是不是蠢
在梁国,晏家的地位毋庸置疑, 哪怕是在街头巷尾随便抓个人询问, 十个人里也有九个知道曾经的晏家战神。但时移势迁, 如今的晏家人丁凋零, 也不复当年盛况了, 所以晏家的继承人皇帝会想要特意见上一面,可也只是见一面而已。
面圣的事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宴黎只是听从旨意,清晨时随父亲一同往皇宫里走了一遭, 见了见那已经垂垂老矣的帝王, 没等到午饭时就从皇宫里出来了。
父女俩今日难得没有骑马,反而是乘着马车出行, 宴黎靠在车厢上,惯来清冷的脸上难得有些烦躁:“阿爹,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当口竟还要留咱们在京参加那劳什子冬狩。他难道不知道那几个儿子虎视眈眈,都想着拉咱们入局吗?”
宴黎说话有些不客气, 但她说的也并没有错。虽然晏家历来不参与夺嫡之争, 可此一时彼一时,曾经辉煌无比的晏家现在已经落寞了, 战神的荣耀也已经不足以庇佑子孙。换句话说,在外人看来,如今的晏家已经没有了独善其身的资本,他们手中的兵权也因此变成了众人觊觎的对象。
明眼人都清楚, 在这个节骨眼上,宴擎“父子”是不适合在京中久留的。原本宴擎述职的时间没有被改就已经有些不同寻常的,结果皇帝还硬是将他们留在了京城!
在这些问题上,宴擎看得比宴黎更清楚,他先是提醒了宴黎一句隔墙有耳,随后叹道:“阿黎,今日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陛下他已经老了啊。”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长寿的帝王,当今天子已近花甲,哪怕仍旧有着一身强盛的气势,但须发眉眼却都已经露出了垂垂老态。尤其是宴擎五年前还见过他,这般一对比,更是看出了他近些年来迅速衰老----宴擎自己虽还在盛年,可隐约已能猜到皇帝心态。
宴将军多年阅历,心中有所成算,可宴黎还很年轻,正是年华大好的时候,哪里能够领会得了父亲这一句感叹。她仔细想了想,试探着说道:“陛下年老,诸王却是盛年,前者对于朝局掌控或许已经放松,在这种时候他不是更该防范着咱们,将咱们早早打发走吗?”
结果宴擎听完却轻笑着摇了摇头,笑完正色道:“阿黎你错了。越是在这种时候,陛下才更会牢牢抓紧权柄。他老了,开始担心已经长成的儿子们觊觎他的位子,防备猜忌愈甚,甚至会变得狠心决绝起来。他将咱们留在京城,就是想看看哪位皇子敢冲着咱们伸爪子,顺便也看看晏家的忠心。”
宴黎闻言眉梢一压,不悦道:“伸过来的爪子他怕是剁不完。”
宴擎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又笑了,他甚至伸手过去摸了摸宴黎的脑袋,笑道:“你都明白的道理,陛下又怎会不知?”说完脸上笑意收敛,变得郑重起来:“所以这一局,更重要的还在咱们身上。”
其实自从宴老将军殉国之后,晏家因人丁凋零直接掌握的兵权已经很少了,只有宴擎在边城那不足十万的北军。可晏家传承百年,在军中人脉广阔,与朝中武将大半都有着还算亲近的联系,这样一看就很可怕了,若是哪位皇子有意,甚至能通过晏家间接影响梁国近半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