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黎早没了母亲,也没有经历过回门这种事,回去的路上便有些好奇的问温梓然:“梓然,岳母私下里跟你说了些什么?她没说我什么坏话吧?”问这话时她颇有些担忧,尤其是发现秦云书态度转变之后,更有些受宠若惊,想了想又问:“还是说教你怎么整治我了?”
小将军这猜测也不算无的放矢,要知道边城的民风向来彪悍,尤其是在男多女少的情况下,怕老婆甚至是被媳妇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男人不要太多!宴黎就曾听小伙伴说过,出嫁的姐妹回门时就被母亲教导了整套的御夫之术,回去就把姐夫调、教得明明白白的……
不过小将军还是多虑了,温梓然姣好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道:“没有,是你想太多了。阿娘只是问了我这几日在将军府的情况,顺便交代了几句而已。”
宴黎一直盯着温梓然,她脸上那瞬间的变化自然也被她收入了眼底,而后忽然明白了什么,耳根便烧红了。她眼神飘忽了一下,没好意思再问什么。
两人回到将军府,想着时候还早,而且温梓然如今身体无碍,宴黎便没急着回房。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依旧阴沉沉的,可这雨却始终没有要下的意思,于是便对温梓然道:“梓然,我领你在将军府走走吧,这里今后也是你家了,还是该四处熟悉一番的。”
温梓然没有异议,虽然前世她早已经把这座府邸走了几十上百遍,不说每个犄角旮旯都熟悉,可所有的路径和大些的院落她心中都有数。如今只当是旧地重游,还有宴黎陪着,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便在将军府里溜达了起来,有宴黎陪在身边,果然还是不同的。今生的阿黎与前世的阿兄就像是两个人,后者冰冷严肃不好靠近,兄妹的身份更是让两人间的距离始终局限在不远不近。而前者已是她的夫婿,两人亲密无间,宴黎领着她每走到一处都会与她说些过往。
走过这一遭,温梓然才真正意识到,这偌大的将军府里每一处都有着宴黎过往的痕迹。她或许冷情,可曾经的点点滴滴她却都是记在心上了,也无怪前世宴黎会在将军府破灭之后担负起一切。
宴黎并不知道温梓然感慨,她牵着温梓然走到了加高的围墙下。一手扶着围墙,忽而对她笑道:“梓然你猜,咱们将军府的围墙有多高?”
温梓然眨了眨眼睛,她是看不见的,不过并不代表她不知道:“两人高?”
这是将军府从前围墙的高度,如今早已不是了。宴黎便有些小得意的笑道:“不对。两人高是以前的高度,去岁将军府的围墙都加高了一层,如今是快有三人高了。”
温梓然其实对围墙有多高没什么兴趣,可听出宴黎语气的不同,便也不扫她兴致,顺从的露出些许好奇问道:“两人高的墙已经很高了,为何还要加高?”
宴黎便道:“我当初与阿爹说了想娶你,他把我拘在府里,知道围墙拦不住我,便特地让管家将整府的围墙都加高了一圈儿。不过加高的围墙也不算什么,我翻墙还是轻而易举的。”说完牵着温梓然的手扶上面前的围墙,又道:“这堵墙外面就是你家,我以前常坐在上面偷看来着。”
这话放在以前来说,少不得显得轻浮浪荡,然而现在两人都成婚了,这一段过往便成了少年爱慕的证明。此刻说来,倒似邀功的甜言蜜语一般。
温梓然自然听出了宴黎话中的小心思,对于爱人的另类邀功很是好笑。不过两人新婚,正是黏糊的时候,说什么都觉得甜蜜,温梓然也不觉得心上人幼稚,牵着她的手轻轻摇晃一下,示意她低头靠近,而后软软的一个香吻便印在了小将军俊秀的脸颊上。
宴黎如愿以偿,顿时摸着脸颊笑眯了眼,感觉比吃了甜点还让人开心。不过她还有些贪心不满足,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便将人压在墙上,微微侧头吻了上去。
两唇相接,是同样的柔软触感,丝丝缕缕的情愫缠绕其间,吸引着彼此不舍分离。
因为目盲的缘故,温梓然哪怕平日里做得再好,心中多少还是缺了几分安全感。她被宴黎热情的亲吻吻得有些情动,却始终还记得这是在外面,一只手也紧紧的抓着宴黎的胳膊。
忽然,温梓然伸手推开了宴黎,而后者唇瓣通红湿润,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茫然。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去,正见着不远处一个亲兵向着两人匆匆而来----这个吻是临时起意,宴黎也没特意寻什么避人耳目的地方,也不知这突然出现的亲兵看见没有?
不过不管对方看见没有,小将军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便是了。她将脸皮薄的温梓然护在了身后,等到对方走近,便用冷冰冰的声音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宴黎的语气着实不好,这句话虽然问得平常,可听在亲兵耳里感觉就是“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要找你算账”这般含义。他微微一凛,却仍是面不改色的通禀道:“小将军,出事了,方才朝中有使者前来传递消息,道是先帝驾崩,新皇登基了!”
这确实是个大消息,饶是宴黎不关心朝政,也不由得心头一震,旋即问道:“先帝驾崩后是谁登基?”问完立刻又道:“可是太子登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