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熙已然起身到了门边,屏息凝神,戒备门外之人。
“有人在吗?”那人又敲了一次门。
不过瞬息之间,忘熙一把将门拉开,匆匆一眼便断定门外只此一人,便二话不说将人甩进屋中。
长铭旋即抽刀出鞘,直取那人咽喉之处,却又被对方手中一道银光弹开了横刀,二人对视一眼皆愣在了原地,忘熙已然自后方赶上,牢牢擒住来者,若非长铭及时阻止,怕是那人的两条胳膊都要让他废了。
“李长铭?”
“叶若云?”长铭让忘熙将人放开,“怎么是你?”
“我倒是想知道怎么是你!”叶若云摆手说道:“是你更好,你是不是带着抑制绛元气息的药物,快快拿出来给我,有话晚些说!”
“原来是有个怀了孩子的绛元在旁边,难怪我家小妹气息不稳。”叶若云伸手摸了摸叶徒云的脑袋,眼睛在长铭和忘熙之间打转,问道:“但是你为什么在这……”
长铭身边的兴主换了一人,不是那个大军长,还怀上了一个,叶若云实在难以想象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过往,所以她决定直截了当地开口。
忘熙眉头一皱,在长铭背后对叶若云摇了摇头。
长铭却说道:“这是忘熙,是我的大侄儿,我将往东海之滨而去,他也一路送我。”
叶若云将方才忘熙的表情收在眼中,颇有几分小心地笑道:“怀了孩子多有不便,正好我和小妹四处游玩,不如大家结伴,也好彼此照应。”
说是彼此照应,可长铭清楚,他才是被照应的那一个。
忘熙立刻附和道:“既然是叔卿的故交好友,也未尝不可,那便这样决定吧。”
当夜,两个难以入睡的兴主安顿两个绛元休息之后,便鬼头鬼脑地凑到了一处。
叶若云看着那三片金灿灿黄澄澄金叶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忘熙:“这是何意?”
“你身边有个被你标记的绛元,你该比我知道怎么照顾叔卿才是”,忘熙持金叶子向前伸手,“你先拿着这些,多多照看他。”
“拿是要拿的”,叶若云伸手抽出其中一片金叶子,“但是你得告诉我,长铭那孩子是谁的?”
“是我叔君的,司福罗逸景。”
“他人呢?”叶若云的声音蓦然冷了几分。
“涧河谷。”
“真是岂有此理!”叶若云狠狠地把那片金叶子甩回忘熙身上,“做了大军长便想着这般逍遥自在?我知道有了孩子的绛元在朝堂必定受到排挤,可他怎么能将自己卿子送到天涯海角?你们可知道,这样对绛元何其艰难!一路坎坷风霜,多几个看护的人都没有!”
忘熙长叹一声,蹲下身捡起那片金叶子。
“我叔君不知道他怀了孩子,他也不允许我告诉叔君。你便是称我叔君作大军长,只怕现在已然不是了,为叔卿着想,今后也莫要再提叔君了吧。”
“什么意思?”
“我不懂那些七拐八弯的心思”,忘熙摇摇头,“父君只是说,叔卿这是为保全叔君才如此作为。”
叶若云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他这几日总是茶饭不思,就算给他端来了他喜欢的酸辣口味,他也吃不到一碗饭”,忘熙愁眉苦脸地请教叶若云:“该寻些什么给他开胃?”
“开什么胃啊”,叶若云一翻白眼,“你以为你不提那大军长,他就能好受吗?但凡是想到孩子都会想到孩子的父君,胃口大开才是怪事!”
忘熙想起了长铭落寞的双眼。
“拿来。”叶若云对忘熙伸手。
忘熙鬼使神差地把捡起来的那片金叶子又塞给她。
“只有一片?”
“你刚刚只拿了一片。”忘熙诚实地说道。
“我那是看看真假成色,三片都交出来!”
忘熙瞥她一眼,将另外两片叶子递了过去。
改头换面的几个人在叶若云的带领下倒是不再如同往常那边奔走逃命,反而开始游山玩水,一路走的不紧不慢,将忘熙吓的心惊肉跳,更有甚者,见了庙会赶集还怂恿着长铭带着自己小妹一同凑热闹,忘熙当时连将她一把掐死的心都有了。
“喂!”忘熙火急火燎地叫住正打算去买包子的叶若云,“你怎么能让他带着你妹妹到处跑?他自己都需要照顾,还要照顾别人?人山人海的,若有万一……”
“万一什么啊”,叶若云递了一个肉包子给他,“就他那动辄抽刀砍人的本事,没有殴打别人就不错了,谁能将他怎么样?何况追杀的人已经找不到我们了,他们会寻一个绛元,却不会寻两个绛元两个兴主。”
“即便你说的有理……哎呀!”忘熙眼看长铭领着叶徒云越走越远,抓着叶若云就要追上去。
“哎!我的包子!”叶若云急忙挣开忘熙伸手护住热腾腾的包子,“这家卖的包子可是远近闻名,可不能浪费了。”
忘熙气得跺脚。
“别着急,吃个包子冷静一下。”叶若云又一次将包子递给他,见他愤愤接下,便越过他身边抬脚去追长铭,忘熙狠狠咬了一口包子,鼓着腮帮子跟上。
“放心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冲那三片金叶子,我也得让长铭多吃两碗饭才是。”
经她如此说来,忘熙不得不承认,长铭近日用饭确实比起先前多了。
“他南征北战这些年,你喊他吃雪他也能解饿,不过就是心中另有牵挂才会食不下咽,你越是照顾他,他就越需要被人照顾,倒是喊他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