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旁边的小桌子上,饭菜也已经摆好了:“快来先吃饭。”
陆宵灼笑着应了一声,又说:“我先打个电话,让景升兄弟来一趟。”
颜宁陪着他吃完早饭的时候,谭景升兄弟也刚好到。
陆宵灼也没废话,直接就问道:“说说你跟莫安笙对于制药厂了解的全部情况,从头开始说。包括你们都做过哪些测试,对制药厂的工艺流程都知道多少……”
谭灶升微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多问,既然说开了,那就干脆一鼓作气,直接说了下去:“我跟阿笙,都是自学的制药,他比我还要更精通一些,所以我们关系才会越来越好。他学这门课,好像是当初家里出过什么事,我也没细问,大概就是有人在他饭里面放了什么药,而且还是他的家人,他想知道那些药是做什么的,都有什么用处,但又不想让外人知道,便自学了一些药理。”
陆宵灼却是心知肚明,这样看来,在莫老太太一有动作的时候,莫安笙就已经察觉到了。
颜宁也是心情复杂,虽然一早就知道莫家的事情必定在祖孙二人心中留下了一根刺,却不想,莫安笙竟然知道得这么早,而且一直隐忍了这么多年,却是从来都不肯说出口……
谭灶升看了看两人,又说:“后来他知道这药不是毒,只是对他的病症毫无作用,那时候他格外开心,整个人都变得格外开朗了似的。我们也是那个时候熟悉起来的,我的药理学入门,也算是阿笙教的吧。所以,一开始,我拿着那些残渣去找他的时候,阿笙一下子就猜到了。但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我是从制药厂拿到的。”
起初,谭灶升收集药渣拿去做化验分析的时候,并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现如此惊天的大秘密,他只是为了验证自己所学是否正确,从而兴致勃勃地去找好友帮忙一起分析。
“那时候,我只知道,制药厂的几种产品,四叔不肯给我看工艺图,说是等我毕业了再找制药厂的师傅慢慢教我。我学了那么久,自以为有所心得了,便想着从每个机器残余的药渣里面,得出中间步骤的半成品,自己绘制工艺图。”
但是,他们却在其中,发现了鸦片的痕迹。
陆宵灼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制药厂烘烤鸦片,也是他帮你印证的?”
谭灶升抿了抿唇,觉得莫名将好友牵扯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很是忐忑,便说:“其实当时我们也不是很确定。我之前也说过,我查了资料,有些成分的确也在药物中含有,并不能通过这些残渣就可以说明,机器上走过鸦片。而且,我怕他鲁莽报案,反而惊动了制药厂那边的人,就跟他说了一下,让他帮我保密。”
陆宵灼眯了眯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谭景升也是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到弟弟后脑勺上,骂道:“看把你能的!就这么点发现,觉得了不起了是吧?是不是以为你是大侦探啊?”
颜宁连忙笑着打圆场:“小孩子嘛,有追求是好事……”
谭灶升委委屈屈地垂下了脑袋,却是不敢反驳。
一开始他的确是雄心壮志,也知道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事儿就算报案了,也只会打草惊蛇,并不能将商会的这一群蛆虫清扫干净,但是长这么大头一回经历这么大阵势,心里也很是期盼自己能有一番作为,所以小心翼翼却又兴奋不已地从各种可能性的渠道去查探消息。
然而,美好的结果也只在想象之中。
陆宵灼叹了口气,又问:“多久了?我是说,从你发现那些残渣里面有鸦片的成分开始,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谭灶升就很颓败:“一年多了。不过最近半年,制药厂那边我就很少去了,因为机器都已经停了,说是要修理维护,改造生产线。我学艺不精,之前虽然拿到了他们的生产流程和工艺图纸,却是极其简单的一张纸,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所以,说起来,他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几乎就是一无所获。
陆宵灼沉默了一会儿,若是别的事,他少不了要安慰鼓励一番,但是这事儿嘛,就算了吧?没打他一顿,已经算是很对得起跟谭家这许多年的交情了。
“流程图你给莫安笙看过吗?”
谭灶升摇摇头:“没有。这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本来是想着,等着制药厂再次开工的时候,将这事儿说给大哥听的,但是……”
但是直到现在,制药厂也没有再次开工,他也就没有机会说。
这件事情之后,谭灶升就总是疑神疑鬼,心里想的也难免多了一些,总觉得商会里面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怕万一说开来,引发更大的矛盾,就一直隐瞒着。更何况,制药厂停工期间,去查看生产线,原本就是不太正常的事情。
陆宵灼垂下眸子,将手头的线索一点一点串起来,脑海里渐渐形成了一个大概的线程。
这时候,窗台上突然传来动静。
颜宁立刻走过去,给乔乔开了窗,叹气道:“你还真是,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