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时创建的村庄,如今空无一人,被风卷起的灰尘,向我昭示它本不存在的热闹。荒岛上不该有村庄,更不该有中国人建造的的村庄。
我问鲍曼,这里是怎么回事?村庄里的人呢?鲍曼说百年前,他来到岛上的时候,这个村庄已经人去楼空了。房屋衰败的程度,起码有三百年以上的的历史。
“你不是说这里距离阿根廷很近吗?南半球地界,与中国相隔万里,怎么会有中国的村庄?”
彼特耸耸肩,无奈叹道:“我给它取了个名字,中国**。那天我发现你在岛上出现,以为见了鬼。除了‘中国**’,岛上几乎再也没有和中国相关的东西了。我比你更想知道。你不过现在才有这个疑惑,我已经疑惑一百多年了。走吧,我这里还有个家。”
我们走到村子中间,来到一户小院,彼特毫不客气,推门而入。这间屋子除了外边也是破破烂烂,与村里其他房子没区别,进到门里面,扑面而来人的气息,荒村诡异的气氛冲淡不少,显然彼特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修葺一新。庭院中间,有一棵树,直径三十多公分,枝繁叶茂,树冠足足有覆盖四分之一的院子,彼特说这是他几十年前种植的,就这么往地上一矗,树居然活了。庭院不大,从大门口进入正厅,不过二十步,两边十五步。东南角是个厕所,旱厕,已经荒废了。院子中间偏右位置,有棵大树,蔽日参天。最靠北的地方是正堂,三个房间。彼特没有催我进屋,问我:“是不是觉得有家的感觉?”
“一点没错,这个院子和我家很像,也是坐北朝南的布局。我想起了我爸妈。咱们进去吧,我有些累。”再呆一会儿,我可能忍不住哭了。
进了屋,里面布局更是熟悉。左边的屋子是厨房,砧板,菜刀,地锅一应俱全。厨房和正厅由砖瓦墙壁隔绝。正厅摆放着两架躺椅,有个小桌子,上边放有两个粗制的陶制饮具。我一屁股摔到在椅子上,随着椅子前后摇摆,疲劳感一点一滴散去,小时候我经常这么做。我起初担心房子太老旧,不安全。但看到房子大梁、椽子完好,外表也没看出来朽烂裂纹的地方。这才安下心来,打算长住,并夸赞自己国家建筑水平高,再挺个一百年也能主人。彼特耸耸肩,对我民族主义情绪没有立刻泼冷水,只是说当初这栋房子漏雨,有一处瓦片碎了。他是用干草堵住的那个洞。修补处正对着的地面上有些坑洼,那就是漏雨的证据。东边的屋子,是卧室,还有土炕。上面铺的是干草,躺上去应该不错。
“彼特,你摊牌吧,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你要想让我帮助你,就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这次冒出个中国的小村庄,下次指不定冒出个华盛顿。”
彼特摊摊手,做出个很清白无辜的样子,拉过椅子坐好,说道:“有些信息都是独立存在的,没有串连在一起,根本没法说,就是说了,显得很突兀,你也记不住,今天你既然问了,我就把目前发生的一切,告诉你,我就先谈谈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我们当初来岛,也是如同野人一般,刨树根吃野果,最开始日子最终熬过去了。为了获得真正需要的蛋白质,鲍曼和我就去岛上打猎,我们的运气也很差,狩猎两天,一无所获。我的病还没好,鲍曼自让我休息,他敢冒风险。也是奇了,不到半天时间,他就打了一只野山羊。我问他有什么捕猎技巧,他说是上帝所赐。过了段时间,他就突然消失了。我不得不拿起枪,循着他的遗迹,试着打猎。我的运气很不错,不但获取了野山羊,居然在这附近,找到了大片小麦田。”
“你是说,这附近还有小麦?那可太好了!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差,按照鲍曼的话说,得感谢上帝。”我真的很高兴,这次被人阴了,我已经有了回农村的打算,很确切的打算。
彼特冷笑一声:“你可真幼稚,只看见庄稼,没看见庄稼的主人。你没觉得他们突然集体消失。很不寻常吗?说句很自私的话,这是上帝赐予我这个可怜人的补偿,我的吃喝不成问题了。”
“嗯,那些老鼠们是怎么回事?它们那个样子好吓人啊。对你却是服服帖帖,还有哪个豹子,也真听你的话啊。”我真的很佩服彼特这一点。
彼特果然又是一阵得意,随后进入沉思状态:“它们是岛上最凶猛的动物,起初也是我的噩梦。我一度怀疑这是被生化武器感染,或者是基因变异的老鼠。还有可能这个小岛与别处不同,逃过了达尔文的进化论,自成进化体系。它们几乎吃一切东西,最最重要的补给是村外的庄稼地。我曾经见到过岛上居民设计的捕鼠陷阱,众多家猫的遗骸。可是很显然,岛上的居民不是它们的对手,我甚至怀疑,老鼠们趁着村民不防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怎么可能?我反驳道:“人们种庄稼,老鼠们种庄稼。它们和村民几乎是一种畸形的共生关系,矛盾怎么会突然,惹得老鼠倾巢出动,围剿人类呢?村民死了,庄稼无人打理,它们获取蛋白质的途径几乎被掐断了。我听说老鼠们很聪明的。”
“我知道这一点,但是别忘了。小麦、地瓜、玉米等农作物,它们自己也会生长、繁殖后代,只是在无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