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凭空出现了一个立体投影,上面显示的东西太过复杂,即便是缪苗也没有看懂,但应该是数据和波长图之类的东西。
布莱克观察着缪苗略显迷茫的神情,解释道:“精神力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是人体自发脑波的一种,是我们先祖从虫族那里感染的‘病毒’,经过基因整合到了人类自身的遗传物质里,一代又一代的传承演化,直到变成了今天这样。”
“正因为人类的精神力的本源来自于虫族的生物电波,这两者才有互通共振的可能性,也有着相互干扰,乃至屏蔽的能力。”
“遗憾的是人类本身不能控制这种脑波,我们的精神力并不如虫族那样强力,也不能像是虫族那样自发构筑通讯网,我们必须依靠外部机械辅助我们与机甲进行精神同步,使用外部机械将其转化成可构筑通讯网的能量,所以我们需要使用机甲进行作战。”
“但是你的尤拉诺维奇不一样,他是以直接整合了女王蜂基因的尤拉诺为样本的人造人,他的精神力,如我之前所言,已经无限逼近于虫族了。”
“人类的大脑太脆弱了,我们无法处理突然暴增至兆倍的信息量,意识一体化对于我们而言是不可能的,强行意识同步会导致个体自我意识的崩坏乃至消亡。”布莱克摇了摇头,“因此尤拉诺维奇的精神力才那么恐怖,他就是一颗□□,一旦精神力全开,他极有可能会强制同步掉别人的意识。这对他本身而言也是一种接近自杀的行为,他终究只是人类,ròu_tǐ凡身的他怎么可能跟真正的女王蜂一样,在接收那么多信息后还保留着自我?”
“而我之所以肯定了自己先前对虫族的猜想,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布莱克凝视着缪苗因为大病初愈还有些苍白的脸庞,“一年前,听到你所在的空二师第一第二中队全灭消息时,他的情绪波动太大了,将封锁着自己精神力的闸门一口气拉到了顶,然后就再也合不上了,当时我和……哦,我是指arisu,就在现场,密苏里战列舰上。”
缪苗嘴唇的血色更淡了。
那对于她而言是一段不愿意回首的过去,她不知道的是,当时在后线的他们其实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她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自私到了极点,在过去的一年里只看见了自己的悲痛,期待着别人来拯救她,却从来没有问过尤拉诺维奇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么?”布莱克回忆着当时的感受,娓娓向缪苗讲述道,“仿佛置身于虚无一样,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有意识却又似乎是无意识。然后非常突然的,脑子里涌入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他当时窥视到的信息非常零碎,或者说也有可能是清醒过来后,脑子自动删除了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残存到至今还能回忆起来的只剩一隅。
那是属于一个女孩的记忆,一个处于高压环境下成长起来,背负了太多期待的女孩的记忆,她自幼就展示了自己在量子计算上非凡的天分,顺从地走着祖辈安排好的人生轨迹,犹如一台机械一样冷静地分析着所有事情。
唯一的叛逆只有刚刚踏入少女时期时,不顾父亲的冷眼,固执地穿上了那些夸张的衣物,将自己乌黑的头发染成截然不同的银色。
想来以她那性格估计也不是真的对洋装有什么执念。对于椎名有栖而言,那大概只是一种可以彰显自己所剩无几的个性的手段罢了。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缪苗的声音中止了布莱克的回忆。
布莱克的嘴角突然抽了抽,他滔滔不绝的嘴巴总算是合上了。
后来发生了啥,赶到的艾德曼和海因茨强行广播了一通你那跑调还咬词不准的喀秋莎,然后还真把那处于暴走边缘的小毛子拉回了神……别说他不想讲,你肯定也不想听,羞耻到爆炸呀。
更何况那只是巧合,当年的尤拉诺维奇精神力还没有失控到如今这个地步。
羞于将某不科学真爱拯救世界案例讲出来的他咳嗽了一声,匆匆转移了话题:“总之那感觉糟糕透了,仅仅只是突然多出一个人的记忆都让我觉得脑子都要爆炸,你想想这种情况要是发生在有几千名的士兵的战场上会怎么样?”
一群人在激战的火线上突然一下集体失去意识,想想画面都很美。
缪苗咬住了嘴唇,齿印深入肉里,几乎流出了血色。
“所以才要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舍弃他么?”缪苗颤声问,“太过分了,这样太过分了。”
“我可从来没提过这种不人道的想法,这都是我叔叔的意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