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一发之刻,郎怀竟然掐断了那只箭尖,只留箭身。郎怀从口中吐出最后接下的袖箭,冷冷哼了声。她拔剑换弓,只在电光火石之瞬。裴庆袖箭飞出,众人只道这位少年骑都尉恐怕又得告假养伤,待得她化解危机,众人还未平息悬着的心,郎怀已然让对手尝了苦头。
远处的明皇看到此处,终于下定决心。他道:“有邻,过去看看吧。”郎怀能在盛怒之时,饶了裴庆性命,这是明皇对她更看重的原因。
裴庆脸色灰白,最后一箭惊天而来,他真觉得自己要死了。等听到郎怀讽刺道:“原来御林军校场大比,也可以用暗器,倒是本将孤陋寡闻。看来在边关,到底比不上长安城里的精兵。”他想回嘴,却被伤了喉咙,咳嗽起来,一个字都吐不出。
众人还待劝解,卢有邻高呼一声:“圣上驾到!”明皇人未至,声先到:“郎都尉,朕却不知你这般牙尖嘴利!”
韦谦易抬眼看了看外甥,先去迎驾。等明皇坐定,这位大统领才道:“陛下,今日校场大比,您应该看到了。”
明皇素知他为人圆通,否则在派系林立的御林军中,也做不到大统领。他点头道:“朕是看了几场,却不知谁会得了头名。”
“书记官何在?”韦谦易唤来书记,让他统计后,回道:“目前排前三的,是上骑都尉郎怀,金吾卫拓跋益阳,监门卫刘全英。”
明皇点了点头,笑道:“不知韦统领打算怎么给他们定下名次?”
韦谦易道:“臣在陛下面前,就不班门弄斧了。请陛下给他们出个题吧,想来定比臣的要高明。”
明皇从腰间取下了块玉佩,对卢有邻耳语片刻。卢有邻听完应了声,招呼了几个小内官,将玉佩挂在了校场中间的大旗杆上。
“你们三人均可挑选五个帮手,谁能最快取下朕的玉佩,并把它送到朕这里,便是今次大比的头名。”明皇端坐着说罢,道:“但若半个时辰内,谁都没能取下,御林军的马厩,就多三个喂马的马夫!”
三人拱手领旨,各去挑选兵士。郎怀打量了下,很随意从御林军中抽调了四个人,加上陶钧,凑足五人。拓跋益阳和刘全英久在此间,挑选的都是自己卫下的精兵,因而两人均觉得郎怀再神勇,这场比试难免处于弱势。
商议既定,一声锣响,最后的比试开始。
“谦益,你觉得谁有可能夺下玉佩?”明皇虽然看着场下,但精神全都集中在郎怀身上。韦谦易不偏不倚,回道:“臣以为全英胜算最高,拓跋勇猛有余,论战不足。郎怀没有人和,此战难料。”
“不知为何,朕却觉得,郎怀一定成功。”明皇打眼看去,脸上现出的神色,让韦谦易惊讶极了。
郎怀按兵不动,跟自己的五个帮手远远围着校场打转。而拓跋果真仗着自己勇武,先行冲上台,意图取下玉佩。他选中的兵士皆是身材魁梧,以一当十的人物,将刘全英的人挡在外围。两拨人争斗起来,台下打成一片。
刘全英却没有上前,只拿着令旗指挥。他旗语一变,有两个人立马放弃争斗,仗着身轻跃上台。而这时候,郎怀的人已经全部上了马。
陶钧领着两人骑马而去,郎怀再次张开强弓,一箭射落了挂着的玉佩。她胆子太大,也不怕将玉佩摔碎。这一箭当真精准,玉佩便落尽方才上台的刘全英方士兵眼前,被下意识兜手一抄,握进掌间。
可他还没来得及得意,拓跋益阳小山一般冲了过来,劈手便夺走了玉佩。他大吼一声:“开路!”
形势再变。刘全英根本抵挡不住拓跋,便是战马,也被这员虎将一下板斧惊吓到人立而起。其余人想要追上,却被陶钧带的人,用长枪打了腿,一时间站不起来。
这时候郎怀身边的两人,也策马而出。他二人并不近身,只靠藏泉身长,不停的攻击拓跋的腿下。而拓跋却打不到马上的两人,他想故技重施,对手就退后拉开距离,着实令他恼怒。
就只片刻,拓跋已经气喘起来。这二人丢开拓跋,加入陶钧的队伍,拦截其余的人,下手却不容情,要将人打得站不起来才算作罢。
拓跋身前就郎怀持剑候着,郎怀见他过来,笑道:“拓跋大哥,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就又得动手。”
拓跋也不恼,他倒挺喜欢郎怀。但从军者,可不能因一时喜好决定放弃,于是笑道:“郎兄弟,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只要不松手,你拿不到玉佩,咱都得去马厩当马夫。算起来,拓跋我也不亏。”
郎怀等他喘息平定,才起了剑,道:“多说无益,小弟这就动手了。若是得罪,我请拓跋大哥喝个够!”
说罢,她一个剑花就冲了上去。纯钧带着毕露的锋芒,扫向拓跋拿玉佩的左手。拓跋身子急转,以板斧横砸。郎怀迅速变招,改扫为刺,点在板斧侧上,她借力而起,跃到拓跋身后,剑如影随行般攻向拓跋背心。
电光火石间两人换了数招,郎怀招式灵活,上纵下跃,意图逼迫拓跋撒手。偏偏拓跋是个刚烈的性子,哪怕断手也绝不松开。郎怀不忍其受伤,招式一变再变,眼见时间过了一半,这俩人打得难解难分起来。
远处陶钧见状,大吼一声:“爷,咱们撑不住多久了!”原来郎怀吩咐了,只能打疼,不准打伤。那班人强忍疼痛,也纷纷去取马。
郎怀神色一变,低喝道:“起!”她长剑横摆,身子一缩,看上去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