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禹点了一堆烧烤,又拿了一箱酒,两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
等烧烤的间隙,隋禹感叹道:“咱是有多久没一起喝酒了?”
钟念想了想,“两年多了吧?”
上次一起喝酒,还是他来到英国的时候,钟念陪他参观了英国各个旅游景点,隋禹在泰晤士河旁大呼不过瘾:“这种时候得喝点酒才有兴致!”
钟念笑他没情趣,但当晚就致电老板请了两天的假,两个人去德国,那时正好是德国的啤酒节,钟念和隋禹在那儿喝了小半天的酒。
最后隋禹把酒瓶一摔,双眼红的可怖,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苍凉:“钟念,我从隋家出来了。”
钟念知道他和他家里人向来不和睦,也知道他早就想过从那个家里出来,却没想到他真的出来了,而出来以后,这样的难过。
钟念温温和和的笑着:“你会过的更好的,隋禹。”
隋禹吃吃的笑着,“嗯,会的。”
如今两年过去,她一语成箴,他确实过的更好了。
隋禹朝她举了举酒杯:“两年没一起喝了,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钟念也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说:“我明天还要采访,可能做不到不醉不归了。”
隋禹:“啧,不够意思。”
钟念敲了敲桌面,“嗯?”
隋禹瞬间秒怂:“行吧行吧,我一个人不醉不归,你就少喝点,待会自己打车回去。”
钟念莞尔:“好。”
烧烤很快就上了,钟念一边咬着鸡翅一边看着漫无边际的大海。
隋禹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玩着手机。
夜色下所有的一切都温柔无声。
隋禹问她:“采访几天?”
钟念:“两天。”
“什么时候走?”
“周四下午的飞机吧。”她还没有订票,只是有个大概的安排。
隋禹摸了摸下巴,“真巧。”
钟念:“嗯?你也是周四下午的飞机吗?”
隋禹咧嘴一笑:“周三下午的飞机。”
“……”
钟念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幼稚。”
隋禹嬉皮笑脸:“你求我啊,你求求我,说一句好哥哥,我就马上退了机票,和你一起走。”他半真半假的说,明知道她不可能这样叫,内心深处仍旧渴望她能够和他一起走。
不也就一天吗,钟念,我也不是不能为了你多留一天的。
但钟念毫不留情的拒绝:“幼稚。”
隋禹的心里陡然落空,但他很快就恢复往日的散漫笑意:“你求我我都不和你一起走,和你一起走,我这漫长的飞行旅程要有多寂寞啊?对吧?”
钟念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她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隋禹手上的酒瓶换了一瓶又一瓶,整整一箱的酒,钟念只动了一瓶,其他的都被他喝完了。
钟念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和隋禹说要回去了。
隋禹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路上小心点。”
钟念叮嘱道:“少喝点。”
隋禹打了个酒嗝:“知——道——啦——”
钟念无奈的摇了摇头,去烧烤摊付钱的时候又多给了老板两百块钱,麻烦他照看一下隋禹,她把隋禹的酒店地址写在纸条上给老板,说待会他要回去了,麻烦帮他叫一下车。
等到做完这一切,钟念回头看了看隋禹,他背对着自己喝着酒,她无声的叹了口气,继而转身离开。
·
梁亦封医院安排的酒店可不是这间,他来之前特意找沈放去查了下钟念是住在哪个酒店的,所以他才到这家酒店过来。
办完之后他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对着钟念的手机号码,他按也不是,不按也不是。
犹豫许久,他颓然的把手机扔在一旁。
他站在落地窗边,三十多层的高度,底下的人事渺小如蝼蚁,更何况是在这漆黑的夜晚,只看得到车尾灯闪烁。
梁亦封垂了垂眸,继而脱掉浴袍,换上自己的衣服。
下楼,在楼下大堂等她。
他不能送她出去,但总归能做等她回来的第一个人。
就几个小时而已,钟念,不就是几个小时而已,我也不是等不了。
梁亦封也没等多久就等到了钟念。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低眉敛目的进了酒店,穿过休息厅的时候,梁亦封叫住了她:“钟念。”
钟念转过头来,她眼里闪过一丝困惑,慢慢的走到他面前,钟念问:“你怎么在这儿?”她低头看了眼手表,“都快十点了。”
梁亦封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眉间凝过一丝不满,却又飘然离散。
他说:“下来吃东西,正好看到你。”
钟念往他后面的桌子上看了看,上面空空荡荡的,她犹疑的看着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