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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带着她往二楼走去,那里是他的房间,外公外婆年纪大腿脚不方便,都睡在一楼。
这是阮池第一次来到他房里,陈设也很简单,木质的地板,衣柜书桌和床,窗户对着外面巷子,纱窗是白色的,很有小桥流水的感觉。
“你…洗个澡就睡吧,我睡隔壁。”沈星迟疑说道,见阮池点头,便打开衣柜给她找睡衣。
“只有我的,没穿过几次,你将就一下。”
阮池望着他手里的衣服,是一套长袖的蓝色格子棉质睡衣,看起来很温暖。
“没关系。”
她接过,沈星又给她找了毛巾和牙刷,在她进浴室前叮嘱:“小心伤口别碰到水。”
“好。”
阮池冲洗完出来,整个人已经彻底冷静,脚下伤口因为被淋湿而刺痛,她动作艰难的走到床边,打开手机。
上面已经有无数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陈芸。
阮池刚控制下来的情绪又不受控制翻滚,泪水自发湿润眼眶,她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
房门就在此刻被敲响,阮池擦干泪水,轻声叫了句进来。
沈星推开门,手里拿着药水和纱布,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饿吗?我煮了面条,刚刚在下面吃了,味道还可以的…”沈星有些不自然,阮池这才想起来,两人折腾了一晚,什么东西都还没吃。
“你不说我都忘记没吃晚饭了。”
阮池扯起唇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碗,里头面条白白的,很清淡,上面还卧着一个煎得黄澄澄的鸡蛋。
她拿起筷子挑起几根放到嘴里,软硬刚好,淡淡的咸味从舌尖传来,唤醒了麻木的味觉。
“很好吃。”
阮池对着他笑了一下,沈星明显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他在阮池面前蹲了下来,拿出棉签和碘酒,小心翼翼握着她脚踝,一点点拿着棉签擦拭着伤口。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可能是他动作太温柔细致,丝丝的凉和刺痛从底下传来。
阮池捧着碗,挑着热气腾腾的面条,看着沈星蹲在自己身前的样子。
顶上灯光打了下来,把他蓬松的头发照得有些发黄。
明明是很平常的瞬间,阮池却奇迹般像是得到了救赎。
如果说,之前对他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被皮相和相似的灵魂所惑,那么现在—
阮池觉得自己彻底完了。
第19章
沈星把她伤口处理好便出去了, 房间静谧昏黄, 阮池无力躺在床上,看到了陈芸给她发的信息。
【对不起,妈妈走了。】
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上面还有几个阮成的未接来电, 在半个小时前。
按照往日正常作息,他应该早已经睡觉。
明明知道不该打扰,阮池还是无意识拨通了他的电话。
出乎意料, 那头很快接起。
“池池?”
“爸…”
“你在哪?怎么样没事吧?”
“我在同学家, 很好,准备睡觉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阮池声音很平静,只是比起往常轻了几分,过度哭泣的嗓子有些沙哑。
她刻意放慢语调。
“你妈…”阮成在那头停顿了一下, 欲言又止。
“你妈妈先前给我打了电话, 因为一些没有办法挽救的原因,我们打算离婚。”
不清楚陈芸是怎么和他说的,阮成明显不知道阮池已经撞破了那件事情,阮池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知道。
阮成试探的问她,语气小心翼翼, 虽然阮池向来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许多,但也只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
“嗯,我知道了,她是已经搬走了吗?”
阮池的平静出乎他意料, 更像是事不关己的淡漠,阮成很快推翻了心底异样,只当她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她说今晚搬走,我明天就请假回来,池池…”
“没事的爸,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阮成在那头叹了口气,满是自责。
“都怪爸爸不好。”
“不是的,爸,这不是你的错。”
阮池结束通话,眨了眨红肿发涩的眼睛,盯着手机发了会呆,接着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天刚蒙蒙亮,她就离开了沈星家,回到那个熟悉的小巷里。
清晨的房子被淡薄雾气笼罩,安静矗立,看起来和往常的每一个早晨一样,阮池端详许久,拿出钥匙打开门。
客厅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好无损放在旁边柜子上,阮池慢慢走进去,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和陈芸有关的物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总归不是一个好妻子,但作为母亲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