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糕糕…”傻子的声音七分软,三分绵,有气无力,却像是刀绞在乐盈缺的心坎儿上。乐盈缺搓了搓顾沉的手,手都是冰凉的,“你快点好起来。”
话间声音都有些发抖,傻子侧身搂着乐盈缺的腰,“糕糕要哭了,心疼我了。”乐盈缺一顿,吸了吸鼻子,“难受跟我说。”傻子牵着乐盈缺的手往他肚皮上放,“肚子难受,糕糕给揉揉。”
乐盈缺抿嘴一笑,手上轻揉着顾沉的肚子,“好,这会该歇息了。”傻子把他搂的紧,脑袋在他颈窝里蹭着,不消多时就睡死了。
原以为顾沉吐了一会,会消停下来。乐盈缺半醒半睡见,又听见顾沉说着梦话,喊了糕糕,又说了别的,折腾了半宿,乐盈缺实在是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听不真切。
身上又被顾沉踹了几脚,硬生生的被傻子挤到了床沿边,紧贴着床沿,小心翼翼的躲着顾沉。
翌日,先醒的不是乐盈缺,是顾大少爷。
顾沉闷哼了一声,嗓子被刮的厉害,连吞咽着口水都疼。双眼还不能完全睁开,舒展了身体,伸腿就踢到了东西。顾沉一惊,偏头一看,身旁睡着一人。
这人他认识,乐仙引的弟弟,见的次数不多,但是光是着样貌都让人过目不忘。顾沉眼中一沉,一想到乐仙引,多了几分杀意。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还全记得,他落水,和乐盈缺成亲,全拜乐仙引所赐。
五岁时便于乐仙引相识,像个陶瓷般的人,坐在湖边哭的厉害。顾沉好奇,上前去安慰人,一开始不搭理人,顾沉替他擦了眼泪,乐仙引才同他讲话。
“家里有弟弟了,娘亲说爹爹不会喜欢我了。”那时的乐仙引软乎乎的,像是芋头丸子。顾沉手忙脚乱说道,“别哭了,以后我陪你玩啊。”小乐仙引不领情,“谁要你陪我玩!我又不认识你。”
“你以后给我当媳妇,我就天天陪着你。”顾沉信誓旦旦的说道,乐仙引脸上一热,“你少胡说八道。”
从那时起,顾沉就对乐仙引的这个弟弟印象并不好,惹得乐仙引哭的这么厉害,没由来的抵触他。
本以为是两情相悦,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乐仙引邀他游湖,游船在湖中的时候,突然起火。游船上的推搡、呼救声,轰乱成一团。顾沉带着人想要找地方下水,哪料自己心心念念的想要救乐仙引,还没回头,就挨了一棒子。迷迷糊糊的被人推到湖里,顾沉恍惚间,看到乐仙引拿着棍子看着自己,眼中的冷漠和杀意让他不寒而栗。
身边的人突然翻了身,乐盈缺贴着床边睡,这一翻直接能滚到地上去,顾沉手快,一把将人拦进了怀里,低声喊道,“小心。”
半边身子悬空,顷刻间又跌进结实的怀抱。乐盈缺还心有余悸,胸腔里在扑通扑通的乱跳着。手上紧拽着顾沉胸口的衣裳,半晌才喊道,“顾沉,你好些了吗?”
柔软的身子落尽自己怀里,顾沉也是一怔,听到声音才回过神,“好了。”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几分寒意。乐盈缺觉着有些奇怪,抬眼去瞧顾沉。
顾沉心道不好,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清醒了,他想知道乐仙引为何会突然对自己起了杀意,眼前的这人也不值得信任。自己昨日是误食了核桃酥,那么多点心,为什么乐盈缺偏偏要给他核桃酥,莫不是和乐仙引串通一气,明面上是替他哥哥嫁人,暗地里是不是在帮乐仙引监视自己。
顾沉的眼神变得深邃,一动不动的看着怀里的人。乐盈缺抿着嘴唇,伸手去摸顾沉的额头,顾沉来不及躲。柔软的手掌贴在了他额上,乐盈缺还自言自语道,“还好不烫了。”
乐盈缺突然动了动腰身,朝着顾沉脸上靠过来,柔声询问道,“还有没有哪难受?”说罢手探到顾沉的肚子上,“肚子还难受吗?”
顾沉一僵,乐盈缺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他还没忘自己傻的时候,是怎么样粘着眼前的这人的。
一早起来,顾沉的反应尤为奇怪,没有扑过来抱着自己撒娇,也没有黏糊糊的喊糕糕,乐盈缺担心他还有哪不舒服。
顾少爷轻咳了两声,不能让乐盈缺知道自己没傻了,先前是怎么同他讲话的。顾沉一想到自己搂着人撒娇,只觉得眼前一黑,磨磨唧唧的,“糕…糕糕…”
语气比傻的时候僵硬很多,可顾沉已经是极致了,真让他装个傻子,他做不到。乐盈缺心道,原来没事啊,真是病的厉害了,都没什么精神。
乐盈缺没唤人,径直伸手去脱顾沉的衣裳,顾沉下意识往后一躲,乐盈缺奇怪道,“怎么了?不想起床?”按照傻子的想法,不想换衣裳,就是不想起床,不想起床便是想搂着人在床上干些害臊的事情。
乐盈缺脸上烧了起来,搂着顾沉的脖子,磕磕绊绊的说道,“你才…你才好…伤身…我们…就玩一会…”
眼前的人脱了衣裳,又靠了上来。安城才入春不久,这样一位暖呼呼的可人儿贴上来,顾沉惊慌失措,心道乐盈缺腿不好,腰上不能久坐,大手窝在乐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