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时的天
第一章
除了山,还是山,风雪弥漫,阳光像城里女人淡漠的眼神,瞅一眼就扭腰摆!不屑而去,徒留北风在山涧里低吼,撕打着乱石滚滚的歇凉平。
孔家老大看着新开出来的两块荒地,如果这地弄好,再有个五亩,一家子的生计有着落了,明年也不用捱饿,他站起身,甩掉手里的烟蒂,趿拉着冰壳子一样的鞋套重新回到地里,弯腰搬起刚刨出土的石块。
赶着天黑前,得把石堰垒好,不然明天又冻住了,山里长年都是大雪,搓搓冻得麻木双手,哈出一口热气,哆嗦两下,想着赶快弄好,就回去了,还是炕上舒服点。
雪夹着雹子,撒豆子一样往下盖,垒上两围,天就暗了,孔老大看了眼来路上那个瘦仃仃的人影,抬脚把没烧尽的草堆踢灭,拾起头迎过去。
“爸爸…”孔心怔怔地,见他走近,停在地边,头巾也没戴,嘴脸冻得乌青。
“嗯。”空老大心疼的上前弯腰抱着孔心,双手上也是泥巴;“咋来了?回去了,以後别到山上来叫,路滑不好走。”
孔心冷得直往壮硕的男人怀里拱,不稍片刻,x口震动有力的心跳声传来,她扬起头颅;“爸爸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孔老大蹲下身子,背对着她;“上来吧。”
两人踏着雪,默默走下鹰爪坪,绕过片光秃秃的阔叶林,一溜一滑地翻过山头,过了岭下那口山塘,孔家村便像块孤零零的土疙瘩,远远地露了出来。
风雪越吹越大,跟个冰砖似的,劈头就砸过来,走进院门,孔老大蹲下,放下身上的孔心,才多大一会呢,门口坑底就被大雪填平,只有些带着泥巴的树枝在地上露出半截身子。
“你先进去,把炕烧热了,你二叔去村干部家怎麽还没回来。”孔老大用锄头挖着门口的雪堆,这里不弄干净,明天起来门都能结冰。
孔心念念不舍的从男人身上下来,短小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自家那三间破败的泥瓦房走去。
远处,看起,那只有蚂蚁大小,穿着花红袄子的小姑娘,煞是让人心疼,听话乖巧,梳着两条麻花辫子,垂落在肩头,小脸干干净净的样子,长大了也是个美人儿胚子。
孔老大抬起头,用力撸了把脸,看着女儿安全的进了屋子,才低头做着手里的活,一家四口的日子,谈不上多好,起码没有饿死,兄弟一个个都在下体力,没有半点偷懒,家里就这麽个宝贝疙瘩,是人都疼。
孔家,孔老大,就是孔心的爸爸,叫孔阳,取名的意思说想山里能多出点太阳,能晒晒庄稼,来年都有个好收成,孔阳属於典型的狮子,一怒震四方,老一辈还在孔老大只有10来岁的时候就饿死了,剩下三个兄弟,靠着孔阳拉扯大,曾经这个爷们取过一房媳妇,不幸的,干活摔死了。‘纳个,为了没有妈妈出来的狗血,孩子她妈,你辛苦了。’
第二个兄弟,孔强,老年人说,希望他能有个强壮的身子,能多干点活,起码有着自力更生的本事,还好,孔强算是遂了了父母的愿望,一米九多的身高,逼着他哥哥孔阳的身高去,没有让人失望,孔武有力的外表,chu野的x质,豪迈的嗓门活脱脱的一东北爷们。
第三个兄弟,孔文,照样的大山,无异於是个孤僻的小岛,大多人都是没文化的,取名的意思是希望他多少能在教书先生那里能学点东西回来,光宗耀祖!也是最有心机的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预谋着,当然,对自家兄弟,那是没话说。
最小一个兄弟,孔青,这是几个兄弟中,也是最娇气的一个,名字最文学的,孔阳记得,那个时候老头子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冒着下雪天,去找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