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折叠桌上,脸朝向窗外,手捂住耳朵,不想听他说话。一想到数小时之后就又回到s城,就难受不舒服。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做。陆信诚父母那边,她自己这边,欠下的解释已堆积如山。
陆信诚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以后我们会一起住。”
梁意珂蔫蔫地回答,“无所谓。”
陆信诚吃惊,“我以为你会反对。”
“反对?”梁意珂坐直身体,瞥了一眼,“我为什么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等到了s城,你要负责我的衣食住行。”
“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陆信诚兴味地问,“理由呢?”
梁意珂说,“我是穷人。”
陆信诚不解,“你一直是穷人。为何现在愿意接受了?”
“我们都已走到结婚的地步。我再不想与你纠缠也不可能如愿。”梁意珂坦然地说,“与其又一次选择辛苦受累,还不如聪明点学着坐享其成。古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何苦为难自己。”
陆信诚叹气,“你又让我惊讶一次。”
梁意珂从纸袋里拿出一盒酸奶,拆开吸管,插入锡纸孔中。“我从来就不是为了赌气才拒绝你提出的条件。不知是你把我想得太高尚还是我的行为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陆信诚竟认真思考后,沉吟道,“原因应该是后者。”
梁意珂笑出声,望着陆信诚,“有可能。”
面对面相视,陆信诚才注意到她的眼睛四周有点乌青,脱口而出的关心,“你昨晚没睡好?”
梁意珂喟叹一声,“准确而言是没睡够。”昨晚她和父母夜话太久,又加之早起,总共没睡足五小时。若是平时倒没什么。怀孕的身体特别脆弱,一点没顾到,便困乏得厉害。梁意珂打了个哈欠,“幸好你是住旅馆,不然也跟我一起挨训。”
“那你靠着睡会。”陆信诚说着伸手从身侧的包里拿出一件外套作势给她披上。被梁意珂挡下。
“不用的,”梁意珂婉拒,“我自己有带。”从包里拿出一条特意准备的珊瑚绒薄毯,平铺盖在腿上。
陆信诚也不勉强,塞回衣服,假意不满地说,“正如你多说,我们是将要结婚的关系。那我们更应该多培养些感情,以防止人前穿帮。”
“我相信我的演技,也更相信你的演技。”梁意珂认真思考过,“再者,我认为深情痴恋的形象不适合我们。一方面会更惹起旁人怀疑,另一面会严重影响你对女孩的吸引力。”
陆信诚手抵在下巴上,感慨道,“不得不说,你的心思很难猜透。”他顿了一下,形象得比喻道,“就是观赏魔术,不等待的话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变出来是什么。”
梁意珂轻轻叹口气,“既不是我特别,也不是我难懂。而是由于你不了解我。”她看着陆信诚的眼睛,“就像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何会提出结婚一样。原因都是一样,我们对彼此很陌生,不知道对方的品行喜恶。只是想当然地把自己以为的想法加诸在对方身上。因此才总会偏差。”
陆信诚受到触动,“发现你总是很理智。跟第一眼见到的完全不同。”
“彼此彼此,”梁意珂说,“我在你来桃溪村之前的印象是危险,高傲,以自我为中心。来到之后,发现你也会耍心计,装可怜博取同情。甚至跟我爸妈对峙的时候,还拿我爷爷出来做挡箭牌。”
陆信诚心里窘迫非常,脸上却不流露分毫。“兵不厌诈。当时你爸妈的眼神特别可怕,像是下一秒就会扑上来。”
梁意珂张大眼睛瞪他,“别把我爸妈说得跟怪兽似的。他们打你也是你活该。”
“所以我有意先得到爷爷的首肯才见你爸妈的。”陆信诚指着受伤愈合七成的胳膊,“再加上原本就有伤。我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的。”
“生意人果然不同反响,心里的算盘常人不能及。”梁意珂乜斜他一眼,看他又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生气又懒得跟他再理论。趴在桌上回囫囵觉,养精蓄锐。陆信诚这个人又多认识了一点,不再是当初那个高傲而金贵又遥远的三少,变得更人间烟火。
晚上七点到达s城,夏日的夜幕来得晚。梁意珂下火车时,西面天空还留有一片光亮。城市灯火全部亮起,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
陆信诚安排好的车辆已等在停车场。两人坐上车。陆信诚就问,“先去住的地方还是去餐厅?”
梁意珂在火车上吃了不少的零食,肚里满满的,没胃口。“回去吧。”
“行。”陆信诚对司机说,“老刘,去江边的公寓。”
老刘应道,“好的,三少。”
江景别墅地理位置最优越的一号楼的顶楼十八层。梁意珂走进客厅,情不自禁感叹声,“哇。”不是折服于内部奢华而是客厅里除了一组乳白色的沙发,茶几,壁挂电视,两盆富贵竹外一切空空荡荡。
“怎么了?”陆信诚问。
梁意珂有些疲倦,坐到沙发上问,“你是不是不经常住这里?”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