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日子。可答案顾自一个劲往脑袋里钻,她已离开整整四天。没有留言、没有解释、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悄然离开。仿若他不存在般,或者更为准确理解,他陆信诚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整个房子,走到哪里都满是她遗留的痕迹。沙发上憨厚的熊猫先生、阳台上青绿的仙人掌、厨房内海星模样的挂钩、浴室内商场赠送的橡皮鸭子、墙上的闹钟、桌案上的花瓶以及枯萎的海芋花
为什么只记得收拾卧室,不把所有的东西带走?每个细节都让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再度复活。她的笑容、她的细心、她的美好、她的绝然又再次回放。
空虚的寂寞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狠狠插进心房,未使用麻醉剂,撕心裂肺的痛楚。陆信诚死死按住胸口。故意视而不见的真实情绪又重新回到这幅躯壳里。自欺欺人的招数宣告失灵。经过三天的试炼,陆信诚不得不承认唐初奕的理论是正确的。
要不然他怎么会像得失心疯般,拒绝掉所有主动想跳上他床的女人;又怎么会在喝得醉醺醺,意识混沌的时候,却记得让司机送他回到江景花园;又怎么会连着三天上午,从宿醉中清醒过来时无一例外发现自己身处在梁意珂的房间;又怎么会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里像丢失最珍贵的宝物一样不安慌张?
时间像是细网慢慢过滤掉多余的残渣,沉淀出一个渐渐明朗且不容他抵赖的事实。但这个真相可怕得像是最危险的tnt炸弹。分秒间就能让他粉身碎骨。
这场爱情对他而言百分百是场灭顶之灾。因为他将永远孤独。这场爱情持续多久,他就得一个人默默背负多久。直到爱情消逝或者岁月尽头。
陆信诚很清楚,他们之间有着那般的过去,也许有那么一天梁意珂可能会原谅他。但他无法想象梁意珂会放下芥蒂爱上他。就如同天方夜谭里的故事般荒诞不羁。就连一秒钟的心理安慰,陆信诚都不敢奢望。
恋爱与失恋同时进行,注定是悲情的角色。这也是他不愿承认的最重要原因。
青烟腾起,一支烟燃尽的时间。陆信诚嘴角勾起一抹落寞到极致的苦笑,算是命运的报应吗?当他以那样卑劣的手段得到梁意珂时,他也亲手摧毁了自己一生中的第一段真正意义上的爱情。如果是的话,那无疑是最成功,最完美的复仇。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结局命定无望,那他要把这份心情深深埋葬。对待自身的弱点,陆家的家训是两条:要么深藏不露,要么彻底消灭。他不会暴露出来,让任何人有机可趁。这是在保护他自己也是在保护梁意珂。
他可是陆信诚,是人人口中尊称的“三少”,就算是失恋也要活得比别人潇洒。
不做埋头于沙中的鸵鸟,选择消极的逃避,现在陆信诚坦然接受这份单恋。打电话回两边的公司,交代一下大致的工作安排,顺便请了一整天的假期。连续几日花天酒地的生活,让他的本就精力透支的身体更加疲累。是时候该摆脱消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处理接下来的一系列问题。
他与梁意珂的关系稍有变化,就像多米诺骨牌,触一发而动全身。小小改变会引发许多连锁问题。两方的家长,旁人的舆论,以及他们之间的婚事,还有孩子的未来打算。
晚上约在市里一家著名的台球俱乐部,是得过世界冠军的斯诺克名将一手创办的。唐初奕和周越是正宗的台球迷。在台球运动的老家——英国,更是把技术练到媲美专业的程度。陆信诚倒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偶尔去一回。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陆信诚的技术自然比不上唐初奕与周越。尤其是周越,有回居然完胜英国一位世界级选手。
陆信诚珊珊来迟,一扫这几天标志性的黑面寒冷气场,又回到原先那个带着温润谦和假面具,名动全城的陆家三少。
唐初奕与周越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周越问,“难道是女主角回来了?”
“声音小点,”唐初奕低声说,“梁意珂都不在s城。”
“啊?那三少怎么了?”
唐初奕哪里会知道,他又不是神算子,只需掐指一算,便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总归是好的变化,难道你比较喜欢他阴沉着脸?”
他又不是有病,谁喜欢对着块冰山。周越直摇头,“我有关节炎。”陆信诚这几天的气场寒气逼人。小时候的旧疾都快复发了。
陆信诚从侍者手中接过球杆,拿起巧粉熟练地涂在球杆杆头,说道,“别交头接耳了。你们谁跟我打一场。”
周越迅速推出唐初奕,“他的实力更接近你。”
陆信诚无所谓,他对娱乐性质的比赛,输赢看得很淡。“那么开始吧。”
酣畅的一局后,陆信诚预料之中的败北。
三人移到贵宾休息室,享受周到的服务。
唐初奕笑着对陆信诚说,“休息一天的效果惊人。我也要效仿你。”
陆信诚斜睨他一眼,“有话直说,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