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灯光再明亮, 始终有照不到的死角。
现在才发现真相, 白周并不自责。
她在思量,昆家对白家有企图心,正巧,她对昆家也有同样的念想,昆家让她父亲的一生狼狈不堪, 她是先要打个耳光回去,震慑一下昆家,还是加快原先的计划一箭封喉?同时,怎样才能不伤害楚楚和两个孩子,或者说将伤害降到最低?
投鼠忌器的感觉,令白周很不舒服。
这不是纯正商人应该有的情绪。
白周叫来阿钰,“安排人‘视查’一下昆城的私生活。”
婚前的事不能说明问题,男未婚女未嫁,都是自由身,但昆城车祸前玩的那么疯,她不信,昆城能转性的那么彻底,婚后会守身如玉,就算在楚楚那里要面子且有所顾忌,不敢妄为,出门难道就不沾一点荤腥?
阿钰猜,“昆城的身体情况,不太容易出花边……”
白周,“不要把思维局限在男女之间。实在查不到,你就客串一回导演,记住,摄像要好。”
这种手段元甄最爱用。当年那个妄图做昆家长媳的女高管,元导演一部片子便将其送进了精神病院。如今又弄个小助理在白楚身边,居心叵测。好在她这小妹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倒不用担心会着了元甄的道。
现在就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敲山震虎。
阿钰,“明白了。”
白周,“先打一个耳光。注意分寸。”
要让白楚和昆城离婚很容易,就凭昆城丧失男性功能,就有充分的理由起诉离婚。但没有了这层婚姻关系和两个孩子做筹码,她的计划将无法顺利实施。所以现在不能离婚。不但不能离,她还得稳住白楚。
阿钰,“是。”
阿钰,“白齐和白晋,怎么处理?”
白周,“先不要打草惊蛇。”
阿钰,“明白。”
白周,“我两个弟弟,不对,我妹夫的两个弟弟最近在做什么?”
阿钰,“白齐一直在吃力地经营他那间公司;白晋今年在美国读完博士,没有找工作,一边打工,一边旅游,看情形,好像是准备周游列国的意思。”
白周,“喔。”
郦华亭有一个饭局,应酬到很晚,回到湘湖水岸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覃颜还没睡。
听到客厅里的动静,覃颜打开房门,被刺鼻的酒气熏的皱了皱眉,“亭姐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郦华亭摇摇晃晃地走到组合沙发旁,躺成一个“大”字,揉着鬓穴,“不喝不行……”
覃颜走过去,“吐了吗?”
郦华亭摇头,“我是喝酒不吐体质。”
覃颜,“吐出来就好了”,扶郦华亭到卫生间的洗手池,掰开郦华亭嘴,在郦华亭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下手,郦华亭吐了快半小时,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覃颜先递了一瓶纯净水给郦华亭漱口,又递上一杯蜂蜜水,胃里不烧了,头脑随之清醒,郦华停在覃颜头上弹了个爆栗,“也就是你的手,要是别人的手我一定咬断她五颗手指。”
覃颜,“……我没想这么多。”
郦华亭,“我知道。”
冲了个澡,换了睡袍出来,“你怎么到现在没睡?”
覃颜,“在做水木汀营销企划案。”
郦华亭,“那个项目急不来----董事长,你不会是要亲赴前线卖楼吧?”
覃颜,“不,我打算交给方幂。亭姐,你不觉得方幂做董秘屈才么?她其实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
郦华亭笑,“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别人谁愿意负责这样的项目,也就拿来坑闺蜜。”
覃颜,“不,我真心觉得方幂有潜力。”
她跟方幂认识十几年了,自认很了解方幂。
次日,覃颜一大早出现在市中心豪宅时,方幂正在室内游泳池蝶泳。
覃颜在泳池边蹲下,“哟,方秘书生活很滋润嘛。”
方幂游到覃颜脚下,“这不都是托董事长的福吗。”
覃颜,“幂,我觉得你做秘书屈才了。”
方幂听出老同学话里有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岸裹上浴巾。
覃颜扬了扬手中a4文件夹,“我这里有一个项目交给你,除了你,别人都无法胜任。”
方幂擦着额头的水,“董事长,我觉得给你做秘书挺好的,真的,你看啊,本科五年,你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我就只能靠做赚职挣点零花钱;你考研一次就通过了,而且笔试和面试双第一,我考了两年才勉强考上;你一毕业就去了省院入了事业单位编制,我毕业了就只能去小事务所打杂。十几年的历史证明,我就是个绿叶,就适合给你做小跟班……”
覃颜,“我并不这么觉得。”
方幂忽然双手抱头,闭着眼睛大喊,“我错了!我错了!董事长,我错了!我不该出卖你!我认错!求你不要撤我的职!”
覃颜,……
覃颜眯了眯眼,歪着头,“你出卖我?”
方幂把和“老板”交易的事一股脑全都交待了,“你读研的第一年开始的,那会我不是在复读吗,手头缺钱,想着挣点外快,就答应了……我虽然出卖你这么久,但我是有原则的,我只卖无关紧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