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萧瑟的秋风无端变的温馨而幸福。
田埂上,老人和小孩帮忙将麦穗装进简易的大板车,到处洋溢着一片和乐的气氛。
“轻歌将桢吴治理的很好!”龙卓然赞叹。
长笑忍不住,问,“你认识王上?”
嗯,龙卓然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韩轻歌是燕王最疼爱的女儿,喜骑射,我刚入京那会儿认识,后来,她被嫁到桢吴和亲,就断了联系。”
“怎么不说她差点嫁给你?”辛禺在旁侧嗤笑。“想跟我们家多才多艺的酥儿抢人,活该这男人婆被嫁到蛮夷之地。”
长笑皱皱眉,她现在听到辛禺说话就厌烦。
想必这厌烦毫不掩饰地传到了龙卓然心里,只见他也皱眉,淡淡道,“桢吴的国君邱博天性残忍狠毒,不尊lún_lǐ之道,将六旬以上的老人,天生残缺的孩子丢到西山挖煤,以当地的野菜果腹,在其治理下,桢吴民不聊生,哀嚎遍野,五年前,邱波驾崩,因膝下无子,轻歌即位,大肆整顿不正之风,才使今日桢吴歌舞升平,人民安居乐业。”
“韩姑娘是位巾帼英雄,真是厉害!”长笑毫不吝啬地赞美,扭过头,亮亮地眼睛直视龙卓然,“我们路过这里,去拜访她吗?”
“又不是游山玩水!”辛禺冷哼。
“不了,韩轻歌不会想看到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琥珀色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歉疚,龙卓然垂淡笑着总结,“今晚大伙可以好好玩下,明日休息一天,我要联系早已到达的韩统领,汇整后,一起进入木株岭。”
桢吴的丰年祭已进入尾声,但街上依然热闹。
在这个生机勃勃的小国,长笑见到许多让她感兴趣的人和事,比如这里做工并非全是男子和老人,也有年轻姑娘家,比如他们夜宿客栈的小二姐,街边卖珠花的小妹,甚至城里巡逻的捕头也是英姿飒爽的少女。
吃过晚饭,梳洗罢,长笑从窗口往下去,但见满街红色的灯笼,远远有处火把闪耀,人声鼎沸,她心里蠢蠢欲动,好想出去看看。
正纠结着怎么跟龙卓然说,叩叩敲门声响起,长笑打开门,耀眼而清冷的白影静静站在走廊上,看到她,温文一笑,见四下无人低声问道,“长笑,要不要出去玩?”
“好呀!”她大喜过望,然后,踌躇一下,又问,“我们私自行动,你哥同意吗?”
“带上我就行。”清朗的声音中有着不加掩饰的笑意,长笑一抬头,就看到三丈之外,龙卓然在楼梯口闲闲而立。
“等等——我叫下裳姐。”逛街的yù_wàng大过跟龙老大保持距离的决心,长笑摆手,扭头问靠在床侧看书的田裳出不出去玩,田裳轻轻颔首,于是,再加上硬凑过来的辛禺,一行五人,趁着皎洁的月色,顺着城中河香溪,朝热闹处走去。
如果长笑知道会遇上韩轻歌,如果长笑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她铁定要求不休息,连夜离开,不止她,相信田裳之外的所有人都会做出这个决定,可是,没有人能预测将来,所以,故事是这样开始——
五人走到人潮拥挤处观看台上丰年祭歌舞时,被挤散,长笑后退几步,看到台边有几棵高树都坐满了人,其中有棵细细的枯树,没人坐,她一喜,想也不想跃至树上,刚坐下,忽觉不对,哗啦一声,枯树开始往前倒塌,长笑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应,等醒悟过来,龙浅已挟着她站立一旁空地,而那根枯树却原地未动。
惊魂未定的长笑也顾不得观看台上,她凑过去研究害人的枯树,才发现是竖在地上有几根枝丫用来晾衣的木桩,木桩扎根不深,所以不能站人,当地的群众都知道,没人去坐。
幸好这离看台有些距离,周围人不多,不然龙浅速度再快也赶不过来,更别说能将木桩踢回远处,抹一把冷汗,长笑正暗自庆幸,忽闻前方一阵喧哗,紧接着,在外围负责巡逻的两个捕头冲了进去。
之后的事情很喜剧,很狗血,很天雷!
大约是辛禺非礼小姑娘被抓住,接着被经常微服私访的韩轻歌认出,再然后,一行人连夜被强行接到宫里。
说强行是指在龙卓然极力表明有要事需明日离开的情况下,韩轻歌大手一挥,调动军队团团将他们围住,不顾所有人铁青的脸色,笑嘻嘻的请君入宫。
入宫一住又是两天,每日好歌好舞好酒好菜,韩轻歌绝口不提放他们离开之事,终于,在龙卓然按耐不住决定硬闯时,她摆下晚宴说是送别。
这几日除了刚进来那夜,寒暄几句场面话,韩轻歌其它时间均未露面,只嘱咐家仆不允许他们外出。
这样磨蹭,却弄得龙卓然和辛禺沉不住气,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好忍下这口气,是以乍听说举行送别宴会,立即愉悦的答应。
那个夜晚,雨横风狂。
殿外雨声淅淅沥沥,打的白蕉树叶沙沙作响,殿内琴声铮铮,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