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笑,伸手抓住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指甲狠狠掐进他的肉里,用力扯下他的手。他眉微蹙,却终是没开口。她才缓缓道:“我比任何人都担心他闭关之后的结果,你真想为了他好,便别为难了我。若想知道前因后果,等他出来,他若愿说你便听,他若不愿,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探出一星半点。”
“向晚……”他第一次开口叫她的名字。
她微微弯起嘴角,用力眨了眨眼,忽又垂下眼,退开一步,行了个礼,绕过他便走了出去。
第六天了,只要他能一切顺利,那么不管什么谣言什么困难什么大不伦,她都能撑下去。可是若他的情况有变呢?她真不敢想下去。
“小姐姐……”钟离看到向晚,起身相迎。
他留在折兰府也有近月,除非向晚找他,不然真是足不出户。这么大的一个府邸,他因之前陆羽雪的那一句“折兰府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又素知自己的身份,轻易不敢出房,怕给向晚惹事。
“怎么也不出门走走?整天闷在屋子里,也不怕闷坏了?”他小时候分明也是个好动的性子,许是跟了珈瑛大师四年,虽然还是一张圆圆的脸蛋,笑起来也很可爱,却是静了许多。
想想也是,玉雕是如何精细的一门手艺,若闲不住静不下,又怎么学得好?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出去怕迷路,圆圆的脸蛋有些微红,摸了摸头,笑得很是天真可爱:“我得多看些书,过完年便要去学堂,到时候不能给小姐姐丢脸。”
向晚心里一暖。折兰勾玉闭关的这段时间,幸好还有钟离。至少偌大一个折兰府里,还有一个人能让她有此刻的宁静,也算是幸事。
“喜欢看便多看些,不喜欢也无妨,对得起自己就是,你还小,不必考虑这么多。”他这么小的孩子,遭遇变故,没了亲人,又送走了师父,难得他还能有这样纯真的笑容。她自是不希望十岁的钟离,也与她小时候一样,想得太多。
“小姐姐,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未正式拜见过折兰大人,不知大人何时有空,我想还是正式拜见一下的好,若大人不喜欢,我便回师父的隐居去。”
或许也因为一直没得见折兰勾玉,所以钟离住在这里,心里总是有些惶恐不安。
向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费力的想抱起他。只是十岁的钟离,又岂是她现在能抱得动的。
钟离挣了挣身子,红着脸,吱吱唔唔:“小……姐姐……”
向晚眼眶一热,一笑掩饰,拉着他坐下。
“那时候在你家借宿,你都不怕生,看到我就要让我抱,不过现在你长大了,我都抱不动了。”
钟离的脸愈发的红了。在他的眼里,向晚真比天上仙子还美丽,又对他好。
向晚笑了一会儿,又摸了摸他的头,淡淡问:“小离,近来可有梦到你师父?”
钟离不明所以,乖乖摇头。
“那小离说说珈瑛大师吧。你是怎么拜他为师的,玉杏画的玉石,又是怎么找到的?”这一幅玉杏画价值连城,她真是受之有愧。
“哦,说起玉杏画,上回师父托梦还说,这玉杏画的玉是什么镇什么灵玉……”他皱眉苦思,最后却是茫然,“记不清了,只记得说是什么灵玉。”
向晚安慰几句,回到晚晴阁细细研究玉杏画,却未发现有何不寻常之处。
第五卷第十一章
折兰老爷与折兰夫人却是赶在折兰勾玉出关前到了玉陵。
更出乎向晚意料的是,与他们一道赶至玉陵的,还有陆羽雪的父母。
原来年初将女儿送来玉陵便四方寻访名医的陆家二老前段时间到了金陵,又逢陆羽雪还在折兰府,于是双方父母商量准备一起在玉陵过个团圆年。
提早赶到的原因,是陆夫人收到陆羽雪的信,道玉陵折兰府这边既不太平又很诡异,于是四老便急急赶来了。
老管家急急来报,说是老爷夫人马上就到。向晚一惊,忙理了理身上衣服,到府门时,陆羽雪早由小喜与绿袖搀扶着,候在了她前面。
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人,却见微生澈悠悠过来,远远地站在一旁,一惯的冷冷清清,倒有些出乎向晚意料。
又过半晌,便闻马车声由远及近。宽敞的两辆马车,顶悬金线,缀金铃,朱色绸缎做饰,前后侍卫侍女若干,虽尽量简单出行,却也尽显尊贵与不凡。
车停,自有侍女掀帘,四老分别下马车,赶在老管家迎上之前,陆羽雪已奄奄然一叠声叫道:“爹……娘……”
未语泪先流,说不出的心酸委屈。
陆家二老疼女儿是出了名的,加之陆羽雪这几年受的苦,更是溺爱到了极点。如今看女儿这般模样,早忘了身份,越了折兰二老便先抱住女儿一阵痛哭。
向晚跟在老管家身后,对着折兰二老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又自报了姓名。只是折兰二老还未说什么,陆夫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