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怎么新年也不休息?”
向晚抬头看他,忽而垂下眼,淡淡道:“反正也是闲着。”
折兰勾玉虚活十六年,心里第一次泛起一种名叫心疼的感觉。向晚身上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气质,却又让人不明白这种心疼为何而来。如果杏花村的向晚遭遇让人心疼的话,那么没道理住在折兰府晚晴阁的向晚还会让人觉得心疼。
一个生活得很幸福的人,身上是不该有让人心疼的气质的。
“礼他过几天就到。”折兰勾玉想,这对向晚,该是一个好消息吧。
向晚果然又抬眼看他,微微困惑:“不是要到游学回来么?”
来回也就一个半月的时间,怎么又过来了?
“他说一定要来参加我的成人礼,姑母又怎么拗得过。”
原来如此!向晚笑,其实她并不讨厌乐正礼。
几天后,乐正礼果然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一叠声的“表哥,小晚,表哥,小晚”,由远及近,直至出现在折兰勾玉与向晚跟前。
“小晚,这么快又见面了。”乐正礼临到跟前一个急刹车,抓了抓头发,有些讪讪的拿出一个小礼盒,递至向晚跟前,微微不好意思道,“长了一岁,送给你的。”
向晚看了眼折兰勾玉,得到肯定的眼神,方伸手接过,回乐正礼一笑:“谢谢。”
“礼还真是有心。”折兰勾玉手中折扇轻敲了记乐正礼肩膀,建议道,“不如我们午饭出去吃吧。”
向晚禁足之后就没再出过府。明明他也回到玉陵了,她竟然还是足不出户,天天呆在小书房里读书习字画画,用功得让人心疼。
“真的?表哥,我们中午去酒楼吃饭?”乐正礼就是一个喜欢撒腿往外跑的性子,一听这话别提有多高兴了,嘴角笑得咧到了耳根子去。
折兰勾玉“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向晚的头,笑若春风:“小晚长了一岁,我也没备礼,请吃一餐饭,算是祝贺吧。”
乐正礼嘿嘿一笑,拉着向晚就往外跑。身后折兰勾玉折扇扣住下巴,作势轻咳了两声,悠哉哉跟上。
玉陵酒楼是玉陵城最大的酒楼。
不过今天要去的不是玉陵酒楼,而是位于它斜对面新开的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名曰:三佰楼!
说起这三佰楼,可不简单。开张两天,生意火爆到不行,连带地将街对面的玉陵酒楼都比了下去。一时在玉陵,可谓人人称道。
向晚三三两两听折兰府上丫环们闲聊,便有提到三佰楼的。听说这三佰楼开业前两天人满为患,原因无他,三佰楼老板娘年轻貌美,又云英未嫁,能在此处开酒楼,该也是有身份背景的,却偏无人知其来历。一个女人,一边抛头露面经营酒楼这样的生意场,一边身上又带有无限神秘色彩,自然引来男人们的兴趣与热议追捧了。
而且三佰楼开业酬宾三天,除流水席大宴宾客之外,还有一个三佰宴。
所谓三佰宴,就是整个流水席的头桌。锦缎桌布、玉瓷碗盏,恁地讲究。菜是私房菜,号称堪比宫廷秘厨,一桌一宴需三百两银子,一天合计酬宾三百两金子。三佰楼之名由此而来,老板娘更是笑称自己从此改名为金三佰。
这三佰宴,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尝到的。老板娘亲手下厨,入席凭的是才学!琴棋书画,过五关斩六将,胜出者才能受邀入席。短短两天时间,听说整个玉陵城的才子都慕名前往,说是凑个热闹看个新鲜,暗地里则较上了劲。入席者风光,尝了美味还想再尝;差之一步者过了午饭就等晚饭,过了晚饭就等第二天再努力争取机会。
今天是三佰楼开业酬宾第三天,向晚一行三人倒是赶上了热闹。
三佰楼前人声鼎沸,眼见着便是午饭时间,楼前小擂台前挤满了人。
三佰宴一桌十人,设于酒楼三楼挑台,看架式,已有五人入席。挑台本是顶层小阁楼,如今一装修,去顶拆围,扩大挑高,配以琉璃顶,便成了全玉陵最特色的风雅包厢。
这会子挑台四周帷帐束起,视线开阔得恰到好处。坐于高处往下看,平添一股富贵凌人之势。从大堂直上挑台,祥云饰梯,取平步青云之意,琉璃顶上又饰金粉,金科登拿蜗搿O惹氨阌性焓疲如今开业酬宾三天活动一搞,三佰楼一夜之间便打响了名号。
此时小擂台上有人奋笔疾书,有人潜心作画,还有人吹吹弹弹。三佰楼掌柜金三佰放下话来,说这些个比赛,当以贺三佰楼开业为主旨,无非图个热闹欢喜,所以比赛宗旨“友谊第一”,输赢不过是她拙见,大家切莫因此伤了和气有了心结。
说是她拙见,一旁却看到了潘先生。玉陵城的潘先生,何等的声望与名望,请他过来作评判,又岂是一般人请得动的?再则潘先生作评,哪位入席,哪位下次争取,有意见的人便也少了。
很快有人眼尖地看到折兰勾玉,现场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有的不过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玉陵城,谁人不识折兰公子?连折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