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拽住缰绳在她面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冷笑:“忘记说了,父皇午膳时兴起,多饮了几杯酒,此时正昏昏欲睡,下午的狩猎怕是取消了。”
说完不再理她,双腿用劲夹了夹马腹,扬长而去。
……
苏皎月坐在地上,提起脚踝揉了揉,真是扭着了,一碰就痛,好不容易撑着棵树站起身,就看到周围一片死寂,荒无人烟,终于忍不住叹气:
这四皇子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她撑着大树缓缓走了几步,脚痛难忍,方才他一直邀她上马她是觉着不对了,可想着他年纪尚轻,神情又无害,没想到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苏皎月闭了闭眼,尽量告诉自己放轻松,慢慢走着,她失踪了,就算皇上注意不到,宫人们至少能发现,宋景年带她出来,若不将她完完整整带回去,皇祖母定会生气,就冲这一点,他也应该不会不管她。
还有,既然宋景年不是去狩猎了,那他何故出去了许久都未回营帐里来?
地上落叶平铺,碎石杂乱无章,苏皎月一步一顿,细小石块尖部向上,她没注意,后脚踩上去,身子瞬间虚晃,没扶稳大树,又重重倒下了。
扑起落叶一层灰,苏皎月被呛得咳了几声,林子里太过安静,连咳嗽都有了回声,格外响亮却又绵长。
苏皎月坐在地上,听到远处飞禽叫了几声给她回应,有些刺耳。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天色就会暗下来了,林子里树木生的茂盛,挡着大片蔚蓝天空。
光线昏暗,到处是树影摇曳。其实她心里没什么底。
此刻静下心来想,四皇子应该早就认出她了,却句句诱哄,引得她上了马……不对,或许最开始给她指路那宫人,就是他安排的人?
可他又如何知道她会出了营帐四处走走?
苏皎月背脊有些发凉,她以为这是皇家围场,一般人进不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这才放心大胆地逛。
哪里会想到,自己人真的要害自己人。
她又想起方才四皇子看她的眼神,冷冽带着恨意,她一深宫妇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犯不着他起了杀心。
林子深处传来嚎叫,似狼似豹,声声不息,苏皎月心里一惊。
他莫不是想借由她将宋景年引了出来,然后对他下手?
嚎叫声开始逼近,到处是树木,林子把这叫声笼在其中,一遍又一遍回响。
苏皎月心底泛起冷意,手撑着地慢慢往后挪动着,背靠在一棵大树上,这样多少能给她挡去些背后的威胁。
若他的目的真是宋景年,她倒有些不希望他过来了。她本身就是已死之人,鬼门关坦坦荡荡闯过一回,阴差阳错来了这里,宋景年虽对她忽冷忽热,可确实未害过她,时不时还关心她几句,最近这些天还亲自给她准备汤药补身子……
若是宋景年真因为过来救她而被害,这人情她倒是怎么还都还不清了。
背上树皮生硬,表面沟壑纵横,她穿的薄,磨地背疼。苏皎月皱了眉,这身子养尊处优惯了,当真是吃不了一点苦。
光晕斑驳,此刻距离她失踪还不到半个时辰,她不知道营帐里头怎么样了,一个人静下来最是难捱,又冷又怕,她怕的倒不是死,而是不知会怎么死,若是被走兽撕咬,倒是难为原身这么漂亮的身子了。
苏皎月叹了口气,上一世死的时候她心灰意冷,感觉不到痛,这一世活得较为轻松,想到就要死了,真真心不甘情不愿。
……
营帐里
宋景年刚从皇上那处回来,他酒劲上头,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子丰功伟绩,战功赫赫,现在乏了歇下了,这才放了他回来。
进了营帐他就习惯性去看桌旁,苏皎月一般坐在那里看书,此刻书本整齐放好,却是空无一人。
宋景年愣了愣,叫了外头的宫人进来,还没等他问话,那宫人就哆嗦着跪下了:“殿下,娘娘适才出去了,不叫奴才们跟着……”
宋景年心头没来由一慌:“她出去有多久了?”
那宫人咽了口唾沫,却是不敢说,娘娘已经出去半个多时辰了,他方才和另个宫人也出去找了一圈都未找着。
宋景年见他久久不说话就动了怒,他身旁宫人忙道:“还不快说!若是娘娘出了事,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那宫人忙扣头求饶:“娘娘、娘娘出去有半个时辰了,奴才们想着殿下也在外头……这才、才没拦着,求殿下饶命啊!”
宋景年根本懒得理他,大步出了营帐就吩咐外头候着的侍卫跟上,自己也立刻上了马就出了围栏。
几个武官从那头走来,就看见太子急急上马去了林子,又有几个侍卫行色匆匆,拦下一个问了才知是太子妃失踪了。
武官们也惊住了,原来适才太子殿下身边那位是太子妃,几个人来不及多想,也赶忙吩咐人牵了马来……一时间围场消息传了开来,众人纷纷去了林子里找人。
……
苏皎月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