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理解,因为宇智波带土此刻的心情和数日前的他是一样的。
那些时日是如何熬过这度日如年的时光,长门很深刻的记得那堪比人间地狱的恐怖。
“我不杀你,你的痛苦我理解。”
“你什么都不理解,你什么都不知道,你----”
“弥彦是我杀的。”长门面对了这个现实,他起身站起握紧了拳头,“我应该杀了你,但是,你和我一样都是因为被斑选中而害死身边最重要想要一直保护的人。”他说,深感无力。究竟是被命运操控,还是被宇智波斑操控?
棋子的痛苦,大概只有棋子能懂。
“斑已死,小北找到了他的尸体,鼬用天照烧掉了,你心脏上的符咒也除掉了,是去还是留,我不拦你。”
哪里有什么去处,正如哪里有什么归途。
……
雨下的正密,鼬坐在廊前看着这不绝的雨。鬼鲛鲜少提及自己的事情,作为同样做过屠杀同胞的人,鼬觉得自己应该是能理解他的。
“……喜欢或者是不喜欢是无法说清楚的,正如我是活着还是死的是无法感受到的,我将去往哪里,我将归于何处,是事件真相就是如此,还是我所处的一切都是虚幻,我想不明白。斑也好,带土也好,他答应我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我真的想去那个世界看一看,不是想要活在那里,只是想看一看我渴望的到底是什么。鼬,你也有过这种感觉吧。”
其实是没有的。
鼬和鬼鲛本质上的区别是一个主动,一个是被动。
鼬是主动屠戮全族的男人,而鬼鲛是被动。虽说理由根本是无足轻重的,结果就是屠杀了同胞,但是作为屠戮者的感受来说是不一样的。鬼鲛已经麻木到迷失了自己,鼬却清醒的承受着所有的一切。鼬觉得自己能懂那种感觉,人活着总归是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继续下去,哪怕是很无聊的理由,也是可以称之为理由的,如果说到此刻为止鼬的目的是为了佐助的话,那么鬼鲛的理由就是无限月读。光是设想一下佐助出事就让他呼吸困难,那么失去无限月读的鬼鲛,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难理解。
“本质上是不一样的,我要做什么,在等待着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我期待什么,至少在这一点上我能认清自己。”
“但是即便如此,你也和我一样是无法决定自己去处的废物而已。”
鬼鲛说的分外刻薄,以前这种刻薄的话都是鼬来说。鼬沉默半响后,给出了更加刻薄的答复。
“不是决定不了去哪里,而是无处可去。”
非常刻薄,鬼鲛很受伤。
“其实无限月读也好,支配世界也好,我都没有兴趣,佩恩也好宇智波带土也好都在用某种方式尝试改变世界,但是不觉得可笑么,一个人无论多么努力的去改变世界,对于世界来说也只是渺小虫子的扭曲挣扎而已,世界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毁灭世界,也只是人类与人类的自相残杀,本质上也只是冠冕堂皇的杀人理由,世界永远都在笑看自以为是的人类自作主张,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鼬说,鬼鲛更受伤了。
“照你这么说,作为人的烦恼,人类的痛苦也只是闹剧一场啊。”
“啊,但是人类这种东西总归是要活下去的。即便是没有目的,行尸走肉的活着,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只要活着就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好事情。”
“你相信么?”
鼬点点头,上翘了唇角。
“我相信。”他说着看向立在一旁的鬼鲛,“虽然立场和你不一样,但是我等到了带土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件好事,是那种在以后痛苦的日子里可以拿出回味从而改变心情的好事。”
“对我来说却是不想回味痛苦经历之一。”鬼鲛叹息着说,“我有些讨厌更木北了,如果她不查出事实真相,至少我还能有个盼头。”
不是鬼鲛一个人这么想,长门也这般想过,带土又何尝不是。
“任何事物都存在着双面性,不幸的是在这次事件中你站在了负面的那一方,但是你不认为这是一种切机么?”
“什么样的切机?”
“认真活下去的切机。”鼬说的分外认真,也格外坦诚,“我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村子,保护好弟弟,宇智波斑的存在让这件事儿成为不可能,但是现在这个不可能因为斑的失败成为了可能,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认真活呢。”
“留下来么?”
鼬点头。
“我无归处,也无去处。”
鬼鲛一噎,倒是想起来了,就算鼬现在无比开心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归去全无的可怜人罢了。扭身回屋拿上了大刀鲛肌后就坐在廊前穿鞋子。鼬以为他得出了离开的结论,在想要不要说一句----再见,和你搭档的时候很开心的时候,鬼鲛的话就已经传来。
“走。”
“哈?”
“去找更木北,我要向她挑战,你来翻译。”
“那个术还没有完成呢吧。”
“我总归是要找个方法发泄一下。”鬼鲛说的分外坦诚,鼬笑出了声,在玄关处趿上了木屐,还撑起了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