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认识十几年了,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却很有限,尤其是梁嘉茵嫁人之后,她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加稀少。
难得老友登门拜访,梁嘉茵带着她楼上楼下逛了一圈,最后两人驻足在一间童趣十足的房间外面。
揭然看了看里面的摆设,又回头看了看老友,视线下移定格在她平坦的小腹处,揶揄地说:“有了?”
梁嘉茵浅浅一笑,没有一丝扭捏:“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揭然注意力回到她脸上,软声说:“这种事慢慢来吧。”
“但这事实在太慢了,我都有点想放弃了。”梁嘉茵声音无奈,手轻柔地抚摸肚子,“试管婴儿做了两三年还是不成功,可能我真的没有当母亲的命。”
看着老友一脸惆怅的样子,揭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当初得知梁嘉茵要嫁给大她两轮的连建业时,揭然多少有些震撼。外界都在传梁嘉茵是贪图连建业的家产,揭然也曾疑惑,但是对于此事她不予置评。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相信梁嘉茵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下嫁,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旁人都没有资格去插手别人的婚姻。
沉默的空档,梁嘉茵已经抬脚走进了婴儿房。
揭然慢半拍地跟着进去。
梁嘉茵席地坐在软垫上,漫不经心玩着玩具车,叹息地说:“他岁数大了,其实也不指望我真能怀上,但我就是想要一个。”她下巴微抬,热切的目光注视着站着的人,皱眉,“你说他万一哪天突然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怎么办?改嫁吗?
揭然蹲下与她平齐,思忖着说:“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领养一个。”
梁嘉茵缓缓点头:“是有想过。但就是不知道那位会不会有意见。”
“那位”指的就是连奕,她所谓的继子。
敏感话题,揭然尽量小心翼翼,迟疑地说:“二哥不是个小气的人。”
梁嘉茵嗤之以鼻:“不小气他能因为我刚嫁过来就搬出去?他到现在都很讨厌我。”
关于这一点揭然不发表任何见解,她坚定地说:“如果你真有了孩子,二哥他应该是高兴的。”
“得了吧,你就不用安慰我了。”
这不是安慰,是因为揭然知道连奕和肖幻的事,只是没办法对她明说。
梁嘉茵拍拍手站了起来,故作轻松地说:“法律上我是他后妈,而他又是你二哥,你跟我是朋友。你看看,咱们三个关系真不是一般的乱。”
揭然没法接腔。由梁嘉茵这句话联想到自己,她现在心里如同一团乱麻,唯有摇头苦笑。
梁嘉茵话锋一转:“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
揭然耸耸肩:“反正也没事,找你聊聊天不行啊?”
“行是行,问题是我看你这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既然已经被看穿,揭然索性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是啊,最近有点心烦。”
梁嘉茵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居然也会有烦心事?”
印象中,揭然一直给人云淡风轻的感觉,梁嘉茵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天大的事把她这位内心强大的老友给难住了。
“你不要摆出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好不好?”
“好好好。”梁嘉茵敛了敛容。
“……”太正经揭然又有些不适应了,她重重叹了声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喜欢一个女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梁嘉茵嘴巴成了o型,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切地问:“你这算是铁树开花了吗?喜欢就去表白去追啊!”
揭然被她的形容弄得哭笑不得,微微思索,说:“要是表白有用的话,我就不用心烦了。”
梁嘉茵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问:“对方是个直女?”
直还是弯,这个还没有深入研究,揭然只能摇头。
梁嘉茵不明情况,虽然她态度模棱两可,却已经按捺不住帮她出谋划策:“如果对方是个弯的,以你的条件只要表白肯定成功。你是不是觉得拉不下脸去做这些?那就想办法让她主动开口啊!”
揭然被她说得稍稍心动,但这办法根本不切实际。现实情况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句能说清。
如果梁嘉茵知道她跟揭沐尧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揭然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梁嘉茵急得不行:“是圈内人吗?叫什么名字?你实在不好意思下手我帮你。”
算了,感情的事外人越帮越乱,揭然有点后悔起了话头:“谢谢你的好意,我跟她……应该不可能。”
“该不会对方是个有夫之妇吧?!”
揭然脸一僵,真是有点佩服梁嘉茵的脑洞,赶紧澄清:“不是,没有那么复杂。好了不说了,你不是要洗床单吗?走吧我帮你。”
“这种事等下阿姨会自己处理。”
揭然硬是要撵她走,理直气壮地说:“再不运动你要长肉了,走吧走吧,别偷懒。”
“……”
梁嘉茵留她一起吃中饭。揭然一点也不客气。
家里没别人,餐桌旁就她们两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地聊天。
梁嘉茵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忙吗?你怎么不带她过来?”
说起揭沐尧,揭然心里稍稍有些愧疚:“她昨晚喝多了,我想让她多睡会儿。”
聊着聊着就扯到了她们昨晚的庆功宴,聊到电影,聊到公益……话题总是没完没了。
分别之际,梁嘉茵郑重其事地说:“然然,找个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