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匣子终于没有隔阂的打开了,一来二去,二人就熟悉了,相互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袁正杰知道他提前过来是为了打工凑学费,立时有了想法,道:“小非啊,你也知道,我们这次进京是为了参加国际包装食品展会的。我这几个徒弟水平都很有限,也没有什么经验,我怕到时候招呼不过来,你看能不能过来帮帮忙。”
听到这话,姒非一愣,心想:你可真是自来熟,咱们貌似才刚刚认识不到半小时,还没熟悉到这种地步吧。
见到姒非迟疑,袁正杰接着道:“放心吧,小兄弟,我给你工资,按日结算,绝对不会亏待你?而且距离展会开始还有五天,加上一周的展期,绝对不会延误你的开学时间。至于具体薪水我们到时候再谈,你看行不行?”
听见不是白干,姒非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并不是他见钱眼开,而实在是囊中羞涩,没有办法。只是还有点犹豫,毕竟喊了几声“袁大哥”,这熟人怎么好意思要钱呢?而且,这毕竟认识不久,能相信吗?来的时候干爸干妈唯一叮嘱的一句话就是——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这些在他们身上可都是血淋淋的例子。
正在犹豫不决中,袁正杰急了,这样还不答应?咬咬牙,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方正的盒子,递给姒非,道:“小非,你看这是我们厂的公章和我个人的任命书,我说的话可句句属实的。我真的很有诚意。”说完定定的看着姒非,心下却不无得意:“幸亏我准备的充分。”
临出门的时候他将厂里的公章和各种证明都带了出来,还将帐上的活钱支取出了一大半,足足有五万块钱之多,要知道他作为厂领导的工资才只有不到八百块钱,还不是月月都能按时发。就因为这,差点跟秦之远吵了一架,老头子当然不让带公章和这么多的钱,万一厂里有事怎么办?袁正杰当然理直气壮,用他的话说,就是:“眼看就要倒闭了,还能比这再大的事?”
看到公章,姒非彻底放心了,只要不是骗子就没事,在哪儿干不是干?自己在京北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去哪儿找事情做?这还省去了找事情的时间。只是时间有点短,估计挣的也不会很多。大家又是熟悉,更不好意思多要,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把!再说了,他姒非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更不会发生任人宰割的事情。凭他的本事,就是龙潭虎穴也可以趟一趟的,姒非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杆。
打定主意,深深点点头,对袁正杰道:“麻烦你了,袁大哥。”
得到了准信,袁正杰的一张胖脸笑成了菊花,亲切道:“不要客气,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相互帮忙,咱们不都是通昭人嘛”。
一路无话,火车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跨过一座又一座桥梁。平原地区的风光完全不同于西南国土的的山地丘陵,让“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姒非看的应接不暇。
直至第二日六点半,火车才停靠在目的地,京北西站。
京北西站,投入运营两年以来,作为全亚洲最大的火车站,人流如织。南广场,姒非背着一个编织袋站在人流中,望着九十米高气势恢宏的主站楼,心生感慨,通昭最高的楼也就只有市委市政府的十一层双子楼,还没有人家火车站高,真是没法比。
胖子袁正杰四人也是一人一个大背包,不过都是帆布的,样式统一,比编织袋要好看一点。他也觉得姒非的行装实在是有点碍眼,还在那儿站立半天,这不就是正经的土包子进城吗?没见友好的京北人民都投来了“注目礼”吗?
赶紧上前拍了拍姒非的肩膀,道:“小非,别站这了,赶快走吧!”
姒非也感觉大包小行的站在人流中有点突兀,正准备跟着他们离开,忽然莫名其妙的问:“去哪儿?”
袁正杰一愣,急道:“我说小非,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不会又反悔了吧?”
姒非摇摇头,道:“袁大哥,我没反悔。不过展会不是还有好几天吗?”
这下,袁正杰明白了,笑道:“怪我,怪我,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们,食宿问题我们全包了,直到展会结束。你不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吗?”其实他是想说:你在这儿无亲无故的,也没地方去啊!
姒非赶紧摆摆手,道:“袁大哥,你……”
袁正杰直接打断姒非的话,道:“小非,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实在想留下姒非,好进一步探讨一番厨艺之道,葱油饼的味道依然萦绕在他的口鼻胸腔之间。
看来只有祭出大杀器了。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在姒非眼前一晃,神秘一笑道:“看到没,市政府的介绍信。凭此信我们可以获得通昭驻京办的免费食宿,怎么样?”说完洋洋得意。
这也是他的神来一笔,在打算参加这个展会的时候就鼓动秦厂长到市政府要钱要政策。
老秦也是被逼无奈,四百多号人还等米下锅呢,拎着包就闯进了市政府。而市长谢东启知道他的来意也是一阵挠头。全市几十家国有企业,能够正常运转的没有几个。自从他上任半年来,几乎就没有不找他要钱要支持的,而且你还必须好言相待,一个一个都是老资历,稍有不慎,他们撂挑子怎么办?要知道最小的厂子也是有百十号人的。
但是想支持也是有心无力,通昭地处内陆西南,偏远落后,又没有什么资源,招商引资多有不灵,根本没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