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只怕这辈子也见不到王爷。”
燕绥淡笑一声:“怎会?你可有个好儿子呢?”他淡淡道:“我给你这个机会,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沈瑾身子一僵,低声道:“我若是把当年之事和盘托出,王爷能否放我儿子一条生路?”
燕绥漠然道;“你没资格讲条件。”
沈瑾自嘲一笑:“是啊。”
他抬眼直视着燕绥:“不管王爷信不信,我对我儿子所做之事并不知情,我坚持来蜀地,是为了另一件事,不曾想恰好被他利用了。”
他沉声道:“我是为自己,还有已故烨王妃来讨一个公道的。”
燕绥手指一紧,突然有些不想听他说下去了,不过片刻他就清醒过来,复又淡然道:“你说。”
沈瑾闭了闭眼,很快又睁开:“当年确实因为我救援来迟,使得烨王妃伤重,不过我来迟是因为我收到了老王爷下的一道命令,他命我临时去镇守北城,有了这么一遭,我才迟了半日,当时得知王妃伤重,我也懊恼之极...”
他说着微微一哽,他当年确实倾慕过那个勇毅果敢的奇女子,不过这种倾慕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对偶像的敬仰和崇敬:“就晚了半天,半天啊...若不是你父王突然下了那道军令...”
燕绥已经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瑾已经恢复了神色,面庞如山上的花岗岩一般坚硬:“王妃,王妃虽然伤重,但是依我多年行军的经验看,未必就一定会死了,若是及时救治,或许可能落下伤残,但是不一定会这么去了,但是...你父王那天晚上就赶了回来陪着她,她第二日一早便去世了。”
燕绥的心已经一沉再沉,沈瑾声音倒是渐渐稳当:“当时我只以为是她女子体质弱于男子,她这才伤重病逝的缘故,我怕了慌了,我怯懦窝囊,所以动用关系逃离了蜀地,我以为是我害死了王妃,直到后来,我得知你父王迎娶宗室女,我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这才觉出不对来。”
他闭上眼边想边说:“当时蜀地还不如现在这般势大,虽然拥兵已久,但是还要看朝廷脸色行事的,当年朝廷对蜀地磨刀霍霍,只是忌惮蜀地势力,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试探你父王,朝廷给你父王下旨,让他迎娶一位宗室女,当时你母亲还在世,宗室女自不可能为侧妃为妾室,但他若是敢拒...蜀地怕是就岌岌可危了,他就想出这么个法子来...逼你母亲,体面地...让位。”
燕绥心头荒寒一片,目光冰凉:“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
沈瑾苦笑:“对啊,我没有证据。”他低声道:“而且当时,你母亲在蜀地的声望甚至超过了你父王,你也是出身王府,你知道在权势面前,所谓情爱根本不值个什么。”
真相揭开,却是这样鲜血淋漓不忍直视。有时候做一个聪明人就是这点不好,他很想反驳怒斥沈瑾,斥责他挑拨父子情分,一派胡言,可是他的智商让他没法反驳,沈瑾的有理有据和这几日老王爷的心绪成了鲜明的对比。
燕绥闭了闭眼,心头如同有铅块堵着,不知道是难以接受还是替亲娘难受:“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为了保命信口胡诌的?”
沈瑾叹了口气:“我这些年一直没勇气说出这些事儿,不过后来被抄家罢官之后我也想开了,若不是为了让人知道真相,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赶到蜀地来,不瞒你说,我这次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你若是不信我,现在杀了我就成,这事儿以后再没人知道了。”
他说着说着面露恍然,继而苦笑道:“我来本就是为了赴死,本没想带妻儿过来的,那孽障执意跟过来,我还当他是放心不下我,原来竟是心里早就有了筹谋。”
沈瑾和沈蒙都拼了老命要来蜀中,两人的目的却各有不同,沈瑾是为了真相,而沈蒙是受了朝廷的命令,沈蓉他们就更无辜了,只是几枚随时可以丢弃的废棋罢了,偏偏就是这几枚废棋救了他的性命,让所有人的命运交错到一起。
燕绥垂眸,似乎看到了命数隐约。
沈瑾又嘲弄地笑了笑:“不过你也不要怨恨你父王,若不是他娶了宗室女,如何能为你争取到这十多年的喘息之机?蜀地又如何能发展壮大至如今?”
他在见到儿子被捕之后仿佛苍老了十岁,而今说完这些似乎又苍老了二十岁,瘫坐在地上不再言语了。
燕绥一言不发地走出密室,走出长长的暗道,环顾一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沈蓉自打早上见燕绥急慌慌地出去就再没了动静,她在别院待的也不安生,时不时往窗外看了一眼,直到夜深了还没有旁的动静。
她看了眼摇晃的烛火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先睡了,就见一个黑影猝不及防地落在院里,她吓得差点尖叫。
黑影走到窗前捂住她的嘴:“阿笑,是我。”
沈蓉听见是燕绥的声音,才放下心来:“你怎么半点动静也没有就进来...”
她话才说了一半,突然身子一轻,还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