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她发现自己已经说不了话。
刚刚吃完东西的嘴唇被烫得软乎乎的, 但是她的牙齿还是那么坚硬,咬在他唇上的力度一点都不留情。
她是下了狠心要把他推开,他也是下了狠心要把她留下。
两颗心的较量, 在唇齿之间留下痕迹。
江垣吻得很激烈很较真,像是要在她这里得到空窗半载的补偿。
苏阿细感觉到他嘴唇上的血黏了一点在牙上,她下意识地去舔,舌头却被他重重地绞住。
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她只好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随他亲了。
江垣还没有吻够,灯突然亮了回来,一道强光隔着眼皮刺激着眼球,他眉心一揪。
苏阿细趁着他松懈的这一下,赶紧逃离开了。她慌张地去帮他开门,江垣把她拎回去,“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闻言,她抬头,似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让你不要使坏吗?”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热。
他体内的黑色素很少,所以他很白,所以他的眼睛是浅褐色的。所以每次她看着他的时候,都能轻易看到里面正在流动的滚烫的感情。
他的感情一向张扬而热烈,而这种感情会把她灼疼。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因为我怕疼,因为我在意你,所以看着你的时候,会很难过。
江垣的气势弱下来,轻轻地帮她擦拭嘴唇的血迹,语气放松:“晚上自己睡害不害怕?”
苏阿细把他的手掸开:“不怕。”
“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我习惯了。”
他步子逼得紧,她都快靠上墙了。在苏阿细退无可退之际,江垣又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嘴角:“可以让我照顾你吗?”
她不答。
他把她缓缓拥进怀里,苏阿细没有立刻反抗。她听着江垣长长的呼吸声,觉得这样的时光也很温柔。
江垣的手指轻轻地扣上她的后脑:“我是真的不想让你一个人啊,傻瓜。”
苏阿细没有动弹,任由他抱着,在准备回抱的一瞬间,理智催促着她把他推开,伸手去掰了一下门锁,“你赶紧回去吧。”
江垣没有继续纠缠。
他下楼,苏阿细跟在后面。
送到门口,她说:“路上慢点啊。”
“嗯。”
江垣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下,又说:“明天下午有课,我来接你。”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总是这样。
苏阿细很讨厌别人的自以为是,可是现在看着他像以前,还是这么嚣张的样子,她竟然觉得有一点坦然和舒畅。
一晚上没有怎么睡,苏阿细想了很多事。思维围着江垣转了一夜,就像刚刚在一起那段时间,几乎每一秒钟都被他缠绕着。
周一一上午没课,江垣没说什么时候来接她,苏阿细本打算早一点回学校,但是她搁置了自己的计划,下意识地在家里等着江垣过来。
等待的过程中,胡思乱想了一通。最坏的可能,他变卦了,今天不会来了。
最坏的可能,他完全把她放弃了,再也不会喜欢了。
苏阿细站在窗边,看着屋外渐渐飘起的雪花。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又是一年冬天。
一年的时间究竟有多长,从高三的题海成堆到大一的散漫自由,高考这一条大河,让淌着过来的每一个家庭都经历了大喜或者大悲。从奶奶坐在楼下卖香烟到两个人生离死别,这样的距离,苏阿细想不到要怎样丈量。
青春里的每一个年头,都让人疏于平静,囿于变换。
电话响了。
江垣的声音:“下来吧。”
她不疾不徐背好,走到门口换鞋,从温暖的屋内走进冰天雪地的世界。
江垣给她买了一杯热咖啡。
苏阿细无声无息地接过去,咖啡很热,捂得手心滚烫,身上也变得暖和起来。
江垣拎了一下她的单肩包,“我帮你拿着吧。”
苏阿细说:“不需要。”她把肩带从江垣手心里抽出来的时候,握到他冰凉的指骨,与她手指温度形成的差异让人感到酸涩,所以苏阿细在把手缩回去以后,还是小声道谢。
坐在公交车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到站下车。
苏阿细走在前面,江垣突然拉了她一把。
她回头。
他只说:“你过来一下。”
苏阿细跟着江垣走,心里很平静。
走到学校的咖啡屋,很长的一段路,脚底的碎冰渣沙沙作响。
咖啡店里很暖和,一进门暖气就包裹住了身子,在外面冻得僵硬的牙关总算缓过劲来。
苏阿细站在门口,抖落掉从树叶上滚到身上的雪花。落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没了。
这个咖啡店是毕了业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