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天色已经大亮。
傅洐站起身穿外套:“我该走了。”
荣扶桑撑着头看他。
她看到他白色衬衫的精致领口处绣着一个小小的“f”,应该是纯手工定制。
他穿衣服的样子很性感,宽阔的胸被微微撑开,头微抬,露出长着一层薄薄胡渣的下颚。
目光却一直凝视她。
荣扶桑想起刚才他的下巴是如何瘙痒着她的颧骨,想起他的唇如何痴缠她的舌头,还有他那双干净如玉的魔鬼之手……
心脏在身体里疯狂地跳跃着。她低下头,面红耳赤,却又欲盖弥彰地喝着咖啡。
那恶劣的男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凑近她,在她早已红透的耳边笑着轻语:“现在还当我是陌生男人吗?”
他靠得那么近,气息浓烈又暧昧。荣扶桑连头都不敢回,牙齿轻啃着咖啡杯,她垂眸摇头。
耳边又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傅洐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小招风耳,嗯?”
荣扶桑瞬间抬起头,小脸还红着,一双手却粗暴地揪住了男人的衬衫衣襟,“傅洐!你够了哦。”
欺负她,嫌弃她,打击她,现在还嘲笑她的耳朵!
18岁,是一个女孩最介意自己外貌的年纪,荣扶桑生平就是忌讳别人嘲笑她的招风耳。
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被程嘉芊笑过多少回了,现在又被男人笑,她真是烦透了。
傅洐见她拽着他的衣服,一副炸毛的样子,眼中笑意越发地深浓,伸出手环住她的腰,问道:“现在还把我当成是陌生男人吗?”
“不会。”扶桑瞪他,顾盼生姿:“你现在是我的仇人!”
从来没有人敢在这个男人面前如此放肆,但傅洐愿意纵容眼前的小人儿。
谁叫她能讨他欢心呢。
“仇人想送你一份新年礼物,愿意接受吗?”
“……”荣扶桑沉默了一秒钟,然后替他抚平着衬衫上的褶子:“负心先生,你这样做是很不道德的。”
傅洐又想笑了,他挑眉看着她。
“你不能在嘲笑了我的招风耳之后又说要送我礼物。”她说:“心机太深。”
傅先生唇角漾开爽朗的弧度,就连眉眼处都染着惬意俊逸的笑。
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一刻好心情,而且是因为一个女人。
但他真的要走了,洪之帆已经在门口等他。
傅洐从口袋中摸出一把车钥匙放到她面前:“吃完早餐回去看看。”
荣扶桑从面包店回到家,看到了停在车库中的那辆崭新红色法拉利拉斐尔。
不是她相中已久的法拉利ff,而是比ff贵了至少十倍以上的拉斐尔。
傅洐的这份新年礼物,还真是大手笔。
*
今天是除夕,荣御诚照例会在家中宴请全家人一道同桌吃年夜饭,有时候连陆家的人也会一同前来。
不过今年嘛……
荣扶桑走到厨房要了些新鲜水果,看似不经意地问陈妈:“荣梓怡还在医院?”
陈妈叹了口气:“可不是,昨晚她和陆先生闹得可凶了。地上,椅子上流了好多的血。”
她又对荣扶桑说:“小囡,你也是。究竟对她有多不满,要把堂小姐的嘴打成那样?这让你爸在你二叔面前多难做人。”
荣扶桑正在削苹果,她专注望着手里的水果刀,心思也不知道飘去了哪里,只是一味沉默不语。
陈妈却以为她是在内疚难过,又不忍心地安慰道:“是我多嘴了,你也别想太多。都是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事。”
荣扶桑抬头看了眼老好人陈妈,倒没有生气,她咬了一口苹果,说:“一家人?陈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冷的笑话了。”
荣梓怡会真的舍得去死么?她不过就是想要将这件事情无限度地闹大罢了。
她回房间梳妆打扮,人刚坐在镜前坐下来,就听到有人敲门。
“请进。”
推门走进来一位样貌清秀的短发时髦女子,她拎着一个29存的超大行李箱,笑吟吟地对扶桑说:“荣小姐,是傅先生让我来的,他说您今天或许有心情装扮自己。”
荣扶桑眯眸看了她几秒,忽然道:“我在时尚杂志上见过你的脸,你是设计师杜天娜。”
杜天娜笑得很从容:“我是傅先生的专用设计师。”她说着,看了荣扶桑一眼,又道:“well,现在应该也是您的专用造型师。”
荣扶桑瞠目结舌。天哪,世界一流的顶尖设计师,居然跑来为她一个人服务。
就在荣扶桑愣愣出神的时候,杜天娜已经找来荣家的佣人,教他们将荣扶桑整个衣帽间的衣物都清理了出去。
她转身,笑吟吟望着荣扶桑,说:“从这一刻开始,您的衣物配饰都由我找专人订制打造。傅先生他从来不穿街上出售的成衣。”
杜天娜替她换上新衫的时候,荣扶桑突然问道:“傅洐究竟多有钱?”
“不清楚。”杜天娜朝她淡淡笑了笑。
扶桑无声勾起双唇,心想她嘴巴真紧,傅洐用人的眼光一流。
杜天娜让荣扶桑穿最简单的黑与白,马尾辫,甚至不替她化妆,只是建议荣扶桑在唇上抹一层桃红色的唇蜜。
荣扶桑就这样出门去医院。
陆擎恒从病房里走出来,见到她时,很是怔忪了一下,眼神迷茫又矛盾:“扶桑?”
荣扶桑笑意融融地看着他:“我来化干戈为玉帛。”她说完,径直越过陆擎恒,走进了病房。
陆擎恒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