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荣扶桑,并不是世俗目光中优雅得体的千金名媛。
荣梓怡与陆擎恒的订婚宴,四周皆是珠光宝气,精心装扮过的女子。
每一个人都在忙不迭地展示着自己的好身材。
娇生惯养的上流社会的女性,没有人会去惧怕这严冬下的寒冷气候。
唯有荣扶桑,身上穿了一件纯黑漆皮的长款束腰风衣,长及脚踝,露出一小节白皙的雪肤。
一头乌亮的长发,像极了观光旅游杂志中才能看到的,五官深邃立体的埃及艳后。
外貌已然那样迷人漂亮,偏偏还有一双美丽褐眸悠漩幽幽。
两只手偶尔潇洒插于风衣口袋之中,飒飒生姿。
近在咫尺。
傅洐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数秒,才笃定抬步,由荣御诚等人引着他往客厅走去。
荣扶桑慢悠悠走在人群的最后,目光长久地落在走在众人前头,那个看起来地位卓然的贵胄男子。
她有些看不明白。
今天分明是荣梓怡的订婚宴,可为什么那个男人一出现,就瞬间主宰了周遭一切的人与事?
他是谁?
他凭什么?
荣扶桑走进温暖的大屋。
一个转眸,她随即抛下所有人,往堆了香槟塔的角落走去。
一只手还未触到杯身,已经有男子将酒杯主动送了过来。
她抬头,是陆擎恒。
就快是半个家人,总要给他几分薄面,荣扶桑从他手中接过酒。
陆擎恒双手抱胸,侧着眸睨她身上的黑色皮衣,轻声取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偷穿了你爸爸的大风衣。”
荣扶桑才懒得应酬他,抬手赶他:“回你未婚妻身旁去。”
陆擎恒不禁失笑。
城中所有漂亮的女子里面,大概就属荣扶桑的脾气最差。
他伸出手,揉乱了荣扶桑的刘海,眼中分明染着几缕清浅笑意,嘴倒是毒得很:“离梓怡远一点,别带坏了她。”
鬼才理他。
荣扶桑转手又新拿了一杯酒。
一场热闹订婚宴,周遭皆是成双成对,笑意融融的陌生人。
不是不无聊的。
还不如去赌场算牌赢钱,或是去夜店跳场舞来得爽快自在。
*
就在第七杯香槟落肚的时候,客厅中响起了华尔兹乐曲声。
荣梓怡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扶桑。
她是这天晚上唯一穿着白纱裙的女子,时下流行的流苏裙摆,几乎开衩到臀部,若隐若现地展示着她骄人的好身材。
“扶桑,赶紧,所有人都在等着你领第一支舞呢。”
荣扶桑笑盈盈看着她:“你的订婚宴,我领什么舞?”
“大伯的意思,让你与傅先生跳支舞。”荣梓怡说:“他一直坐着不动,其他人根本不敢放松。”
“再这样下去,我的订婚宴可就全毁了……”
恰在这时,管家也跑来找她:“大小姐,先生请您过去。”
整个荣家的人都知道,荣扶桑平时个性叛逆,特立独行,唯有荣御诚的话,她多半是会听的。
果然,管家一提荣御诚,荣扶桑没有再多说什么,随着荣梓怡往客厅正前方的主桌前走去。
一整张圆桌,此刻只剩下傅洐身旁还有一张空位子。
那张空着的红丝绒椅背上,还随意地搭放着一件男人的黑色外套。
荣扶桑犹疑着。
旁人都不敢去坐的位子,她若坐了上去,岂不是显得很突兀?
对面,男人优雅地夹了一筷凉拌冰草放入口中,犀利的目光中此刻无声地弥漫着一丝慵懒自在。
长久身居高位的成熟男人,他早已经习惯了身旁人的拘谨和唯唯诺诺。
一旁,荣御诚悄悄朝着荣扶桑使了个眼色。
扶桑无奈,终究还是走上前,来到傅洐的身旁。
众目睽睽之下,她先将那件宽大厚实的黑色大衣挂在了椅背上,然后才轻轻落了座。
鲜红色的丝绒华椅,椅背高出了她半个头。
傅先生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筷箸。身子微侧,抬手,从桌上半包香烟中取了一支,下巴微抬,点烟的同时,余光落在了女孩身上。
那样瘦小美丽的黑色倩影,此刻被他的大衣环拥着。她后肩上几缕顽皮的青丝,如今正缠绵无声地摩挲着他不久前才刚脱下的衣物……
令他猛地忆起了她肌肤的沁香温度,她身体柔软丝滑的触感,她在他怀里熟睡时的迷人憨态……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眼眸微眯,转圜,缱绻染笑。
倏尔,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清风霁月般地站起了身,对着荣扶桑,伸出了那只尚还夹着大半支香烟的手掌。
“跳舞。”语气是那样的骄傲高冷。
荣扶桑浅酌着酒的动作缓了下来,视线顺着他厚实的手掌往上,看进男人的双眸之中。
银汉迢迢般的细碎眸光……
温柔,但绝不容拒绝。
18岁的少女,再聪明再有自我,又如何能是这个老流氓的对手呢?
荣扶桑不由自主地将手放进了男人的掌心。
他揽着她,一步步渐渐进了舞池。
四周众人,见他拥着女孩迈开了舞步,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乐声时而悠扬,时而轻快,别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生动轻松了起来。
中央,那男人依旧在细细绵绵地抽着烟,薄而艳的双唇离得女孩的鬓发很近,淡淡的烟草香丝丝缕缕,穿过她乌黑的发丝。
男人此刻的心情是如此地愉快,一双常年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