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着河水,我找到了石棺的位置踩在上面,水面刚好到了胸口,我不知道进入十年沟壑是个什么样的形式,是水漫过头顶还是整个人被棺材吸进去,看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然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是我第三次进入这条河,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因为这水太脏了,好像还有姨妈巾、方便袋和烂馒头。
就这么傻傻的在水中站了十分钟,眼前的景色终于起了变化,就是那种画面切换水到渠成的感觉,水面变成了泥路,两旁影影绰绰的楼房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槐树。
我脱掉叶喇的衣服,抖了抖身上的水渍,又检查一番祖师爷画像和八卦罗盘等物,这才打量四周,这个地方十分神奇,它应该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但你无法发现它的虚假之处,泥路、树林和路边的枯草一切都很真实,只是缺少一种生机,寂静无声,死气沉沉。
这时远处晃悠悠飘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年岁都不大,脸色煞白,身体有种不平衡感,对着我行了一礼,好像很怕我的样子说道:“请!”
我打量他们几眼道:“这意思……是给我带路?”
那女人点点头:“是。”
说着两人转身离开,我跟在他们后面,沿途四处观察,心里却琢磨开了,目前能确定这里是叶喇的地盘,但与素牙子三鬼有没有关系还不清楚,胡思晴他们和磊子在哪也不清楚,而叶喇此时明显知道我来了,她有什么目的呢?把我当补品她显然没有这个本事,就算十年沟壑能污道家法器,但《天官秘术》最主要的还是修自身,也就是行气之术和印决、咒法,可以说我本人就是一种人行法器,这样一来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它们奈何不了我,当然,我也奈何不了它们。
其实,它们真要杀我也很简单,就像刚刚鹤老头那样,控制十几个大汉,人手一把砍刀,追着我一阵猛砍,说不准真能把我干掉。
泥路很长,走了十几分钟还没到头,该想的都想了,忐忑也好,害怕也罢,在不能退缩的情况下,一切都然并卵,我感觉无聊就调侃带路的两人道:“你们是鬼?”
两人颤抖了一下,那女人转头看了我一眼,惨白的脸上有些惊悸:“是、是……吧?”
我忽然想到侯笑笑和李强的经历,说:“侯笑笑和李强那天是被你们引来的?”
两人点点头。
“厉害!那胡思晴他们在哪?”
两人摇摇头。
“好吧,你们为什么怕我?”
“因为、因为……你、你杀了小德章总管。”
小德章?八成是那太监,这倒好,还有杀鸡儆猴的作用。
我说:“我随手把你们拍死,怎么样?”
两人颤抖一下,突然加速,眨眼间跑出去几十米,身形再一闪消失了,而那里出现一幢黑沉沉的建筑,像是城堡,又有点像盖了一半的豆腐渣别墅。
我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过去,进了建筑发现里面面积很大,摆设的有点像古代山贼的聚义堂,只是没有刀枪棍棒那些兵器架,两旁燃着两排火盆,对面有张皮交椅,光光滑滑的,不知什么皮质做成的,我离的近点观看,忍不住一阵恶寒,竟然是一张美女皮,连头发都带着,散打在椅架上。
此时整个大堂不见半个人影,我从怀里的衣兜中拿出香烟,点上一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吐出一口烟圈道:“都死了啊,人呢?你爷爷我来了。”
因为没有任何杂质掺杂,声音在这里可以无限放大,过了好一会人皮交椅上突然出现一个人,正是那叶喇,那位“容嬷嬷”和五六个年轻男女也跟着缓缓出现,一时间鬼气森然,连空气都泛起了涟漪。
我笑了下递过香烟盒:“大伙要不要都来一根提提神?”
一群鬼怪面无表情,阴冷的注视过来,那意思好像是: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叶喇忽然伸出长长的褐色指甲指着我,凄声道:“为什么要杀小德章?你可知,他跟了我一百多年。”
我说:“吓死我了,跟了你一百多年又怎样?我就杀他了,你能咬了我的蛋去?”
叶喇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话,那“容么么”突然带着一阵臭气闪电般的到了我面前,伸着双爪“啊”的一下扑来,我没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连忙捏着“破秽印”用力击打过去。
刚一接触就发现“容么么”的爪子很坚硬,而且冷的像冰,不过她明显后力不济,踉踉跄跄倒飞回去,噗通一声摔得四仰八叉。
我忽然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疑问,是我太厉害了,还是这上百年的老鬼也不咋滴。
“好,很好。”叶喇笑了笑,莫名其妙的拍拍手掌。
我还以为她在给我鼓掌,却发现那五六个年轻人合力去推叶喇后面的墙壁。
随着咯吱吱的声响,一整扇墙壁都被推开了,渐渐地露出墙壁背后的一面,我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心都揪在了一块。
那是一面血红色长满倒刺的墙壁,密密麻麻的倒刺下有一层厚厚的好像血垢一般的东西,血垢中一堆手臂粗的蠕虫不停涌动,而倒刺上横七竖八挂满了人,胡思晴、蔡小雅、许子旭、张琪、磊子、侯笑笑等人都在,只是此时全都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叶喇和“容么么”同时嘎嘎的怪笑起来,笑声中说不出的得意。
我呼吸都不稳了,只觉得心惊肉跳,又喜又忧,喜得是胡思晴、磊子他们果然在这里,忧的是我特么怎么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