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南京年里年外加起来也才两个月,平时很少出去玩,而且对什么路什么路的从来不感冒,许子旭怎么说,我就怎么形容,没想到司机说没这地方,我当时就有点火:“你不认识路开什么出租车?”
司机觉得好笑说:“不是跟你吹,我开了十几年出租,这新老六城区大街小巷几乎跑了个遍,就没听过你说的地方。”
“我朋友就在那等我呢,他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总不可能搞错吧。”我心里着急,作势就要下车,“我换辆车去。”
司机见我说的煞有其事,也犯了嘀咕,说你等等,我不信这个邪了,我打个电话问问同事。
电话打完,司机面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道:“还别说,真有这么个地方,是我弄错了。”
我说:“弄错了就赶紧走吧!”
出租车顺着城区转了三圈,越开越偏僻,我就觉得奇怪,这老家伙想打劫还是怎么了?就我这身板,他是不是选错人了?
就在我快不耐烦时,车子在一个大院子门口停了下来,说是院子不太恰当,因为围墙太广,看不到尽头,和我们学校差不多,我趴在车窗上换了几个方位往门内去看,这才发现是一个待开发区,里面好像垫了土,全是一个个小土包,土包上满是枯草,最近的有人的地方也相距一里多地,显得十分荒凉。
司机催促我快下车,我问他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是德林路吗?
司机点头道:“绝对错不了,清末民初时这里就叫德林路,只是前几年被政府拍出去准备建工业园区。”
“那老风巷子呢?”我问道。
司机笑笑道:“你进去往里走,然后挨个的土堆去翻,说不定就把那老风巷子翻出来了,加油!”
我心里感觉怪怪的,但不想和这鸟司机扯淡,就付钱下车,脚刚着地,出租车疯一样的转头回去了。
附近连个路灯都没有,远处的光亮照到这里已经十分微弱,我拉着院墙的大铁门往里看,隐约把里面看个大概,这里占地很大,一眼看不到尽头,里面全是荒草,视线能及的地方连半个房子也没有,顿时就觉得十分古怪,许子旭这混蛋吃饱了撑得,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隐约觉得情况不太对了,但事情无绝对,就朝里面喊了两嗓子,回音在里面飘飘荡荡挺吓人的,半天也没人回答,我掏出手机按了许子旭的号码,这次接通了。
许子旭的声音很重,有点像上厕所时憋了半天没拉出来一样:“喂!”
我说:“喂你妈了个蛋啊,你什么情况,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不知是什么玩意发出的,断断续续好一会,许子旭才道:“往里走,我在里面,14号。”
说着他挂了电话,我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像他的,但是仔细检查号码,没错啊,就是许子旭的。
我在附近转了两圈,最后一咬牙,从铁门上爬了过去。
荒草很深,足足抵到我的腰部,草下的土有点软,一踩一个脚印,泥土中好像还有许多碎砖瓦,咯的脚疼,到了这里远处光线已经照不到了,四周都是乌漆墨黑的,放眼看去,影影绰绰挺吓人。
幸好是冬天,蛇虫鼠蚁还没出穴,不然我绝对不敢往里走,不过这也够呛,野草种子钻了一鞋不说,有时一掰一反弹,甩了一脖子都是。
我这时心里有点乱,认为有可能是那些鬼东西利用许子旭引我来,但又一想或许不是,今天一天没见着许子旭,他们城里人会玩,说不准带个小姑娘跑到这里来找刺激,结果误了时间,黑不拉几的出不来了也不一定。
就这么走走停停,一身都是草种子和烂泥,刚换的衣服又撕破了,前面还是黑乎乎的看不清东西,我扯着嗓子骂了一阵,没听见许子旭回答,想了想又捏着“散阴掌印”感触一下。
这感觉……模模糊糊不太准,因为这地儿没人住,附近总有些阴潮的方位,水深了养鱼,地方太荒凉也就养阴了。
可是……14号在什么鬼地方?我总不能真的翻土堆去找吧?
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的草丛子晃了几下,发出簌簌的响声,这在寂静的地方显得十分突兀,传出去很远。我不知是什么东西,立刻停了下来,悄悄扒着草丛往那边瞅,这会儿适应了黑暗,在朦胧的月光下,只见那里有个黑糊糊的东西,晃悠悠的,球状,上面还长满了毛发。
这东西不像是野猫、野狗的样子,我踩着草丛过去,正要近距离观察,那球状东西忽然窜了出来,我睁大了眼睛,发现竟是个人的头,呃……是个人,看轮廓是个女人,披散着长发,看不清面目。
在这荒凉的破地方,黑漆漆的草丛中,冒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连我也不免吓得一跳,咽了口唾沫正要看看她想做什么,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我连忙四处打量,发现那女人突然出现在不远处,正趴着草丛离开。
我分不清这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想也没想张口就喊:“前面那谁,等一下。”
不喊还好,刚一喊出来,那女人猛的转头看了我一眼,长发遮脸,好像笑了一下,跑的更快了。
我连忙跟着后面追,可惜荒草越往里越茂密,跑起来很缠腿,追着追着那女人就消失了。
这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吐出嘴里的草种子,骂了两句,随便找个方向扒开草丛准备继续往里走,不料刚扒开草就发现荒草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