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还连着新一天的输液瓶。她脑袋昏昏沉沉,心里却知道自己必须快点好,于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和肖然安静了片刻,许星洲又控制不住去看窗外。
时间是十点多,肖然咬着棒棒糖缓解烟瘾,片刻后又觉得棒棒糖不够,决心和打破沉默。
“——想不想听老秦以前的故事?”
这个提议实在是诱人。
毕竟秦渡显然是这辈子都不会和许星洲讲的,她动了动眼珠,好奇地望向肖然。
肖然红唇微微扬起,莞尔道:“——这些事儿他估计想带进坟墓里,你听完就装作没听到,不准把我卖出去。”
许星洲认真地点了点头。
肖然:“你想听什么时候的?”
许星洲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过了会儿又试探着小声道:“……随便,来点我不知道的就可以了。”
肖然:“……”
“那确实蛮多,”肖然咬着棒棒糖,散漫道:“他不喜欢瞒你,但是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你的。”
肖然眯起眼睛道:“——星洲,老秦不喜欢谈恋爱。”
许星洲一愣。
“他真的不喜欢,只有对你才积极。”肖然莞尔道:“初中那种属于小打小闹,说白了他就是喜欢集邮而已——他十三四岁的时候觉得应该有个妞,所以谈了两个。”
许星洲:“……”
什么叫应该有个妞,就谈了两个。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渡的身边就有女孩子陪着,后面还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学临床的,会‘用桥本x奈的语气喊他师兄’……这个学临床的小姑娘该不会还来医院实习了吧……话说本科临床实习好像都在这个医院!秦渡跑到哪里去了!
肖然:“……”
显然提错了水壶的肖然立刻道:“换一个话题。”
“换……”许星洲憋屈地道:“换一个话题吧……他人去哪了呀?”
肖然来了兴致,故意道:“人去哪了不重要。”
“星洲,你知不知道,老秦十五岁的时候,和他爸有过一个约定,以后不对人动手?”
许星洲一愣,莫名地觉得肖然似乎是在影射什么。
秦渡展现在外的模样其实还挺好相处的,他架子不大,做事情效率超群,虽然有时候喜欢戳几戳几人,但是许星洲还是觉得他脾气不错,很温柔。
他这种人——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又聪明又锐利,活脱脱一个欠揍的精英,许星洲第一面见他的时候,虽然觉得他危险,但是她这辈子都想不到,秦渡这种一看就喜欢找打手的人……
许星洲试探地问:“师兄是……亲自打人的吗?”
肖然:“……”
肖然眯起眼睛:“你觉得呢?”
许星洲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过于智障,不好意思继续提了。
“砸到来挑事的那些人住院都是常事。”肖然道:“他爸妈当年赔的医药费太多了。”
许星洲:“……”
“最过分的那次好像……”肖然沉思片刻,谨慎地说:“被他砸的那个挑货好像是住了三个周的院……”
许星洲简直吓懵了,资深山大王想不到秦渡衣冠楚楚人模狗样遵守社会规章制度的太子爷外表下还有一头猛兽,她挣扎了一下,小声道:
“然姐放心,我、我以后尽量不惹他。”
肖然:“……”
-
……
…………
大雨滂沱,灰暗天幕拧出雨水,大风将窗户刮得咯吱作响。
许星洲安静地睡在床上,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姿态,肖然支持般地握着她的手。她的床前一捧肖然送的香水百合和红白康乃馨,面孔仍然白得像纸,他们的身后
秦渡披着件藏青风衣,他个高腿长,手里握着捧含着露珠的捧花,走进来时鞋上还都是雨水。
肖然道:“……已经睡了。”
秦渡把自己订的那捧向日葵和黄玫瑰放在了许星洲的枕边。
秦渡:“醒过?”
“醒过,醒了二十几分钟吧……”肖然想了想:“又撑不住,睡过去了。”
“——好像还在昏睡,刚刚护士说好像还有点缺氧,呼吸抑制什么的……等会儿还不好的话还是要吸一会儿氧。看这个模样,估计还得住院观察几天。”
秦渡酸涩地望着许星洲。
那姑娘睡在花中,黄玫瑰落在被单上,太阳花抵在她苍白的唇间。
肖然于心不忍地道:“……老秦,她已经好很多了。”
“……你说,”秦渡自嘲地笑了笑,道:“她以前没有我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肖然:“……”
“孤家寡人,”秦渡沙哑道:“没有家人……肖然,她爸爸只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问钱够不够用。”
肖然陷入沉默。
秦渡说:“——却活的很好。”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