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着紫云大师,大师对道教仪轨十分了解,她所说应该不差,那么,应该用谁的血呢?
“严格来说,人像应该就是祭祀的人,所以,应该采用人像的血。”紫云大师再次压低声音说:“这个人像若是宋帝王,那么,只能用它的血。但宋帝王如今已经失踪,不妨…………”紫云大师没有说完,但我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们为什么要召唤出鬼魂?”我似乎是自言自语,但其实也是在反问紫云大师。
“如今,我们已经无路可走,而这个觐见室,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仪式有关,那么,我们不妨也以其道而行,总强过坐在这儿眼巴巴地等死。”紫云大师劝我说。
我扭头看着刘锦,她也正在看我,刚才紫云大师的话,她应该也听到了,所以,她冲我一笑,说:“旭哥,我愿意用我的血献祭。”
大家都转向她,孟丽马上冲过来,抱住刘锦,说:“你别跟着搀和,你的身体这么虚弱。”
刘锦嘿嘿一笑,说:“是我依附的身体虚弱,我本人可是健康得狠呢。”说罢,一抬手,就将食指送进嘴里,用力一咬,一股殷红的鲜血,沿着指尖滴落出来,紫云大师急忙将香炉递过去,刘锦将手伸到香炉上面,血珠一滴一滴地滴进香炉,很快,就覆盖住了香炉底。
“够了。”紫云大师一边放下香炉,一边有条不紊地掏出止血布,帮刘锦包扎好,然后,将香炉摆放在那小人雕像前,自己双膝跪地,开始施法,喃喃地念了半天咒语,只听得啵的一声,香炉中腾地爆起一朵血花,大师马上抓起那根羽毛,沾了鲜血,将小人石雕通体刷了一遍。此时,室内的光线越发黯淡,牛油蜡烛pēn_shè出的烟雾已经不是丝丝缕缕,简直如同浓雾一般,笼罩了整个室内,辛辣的味道让大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一缕光芒从小人石雕那里迸射出来,然后,大家都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没错,正是那小人石雕,似乎伸着懒腰,慢慢地长大,一边长大,一边不停地嬉笑,待到它长到一人高的时候,忽然一伸手,从紫云大师手中抢过羽毛,迅速地伸进香炉,用力蘸了蘸,然后一跃而且,直扑向那骷髅石雕,右臂前伸,羽毛如同一只笔一般,直点向石雕的眼睛,一边点,一边大声吟唱:“十殿阎君叩首,恭请地藏王。”
牛油蜡烛突然齐放光明,满室的烟雾一刹那消散无踪,满室弥漫着异香,那骷髅头浮雕缓慢地转动着脑袋,从墙上一步迈了下来,一边向下走,一边抬起宝剑,吭吭敲击着鹿头,嘴里哼唱着古老的歌谣。
在它身后,一个人形的洞口,出现在大家面前,洞口内,光芒四射,让大家都有些睁不开眼睛,随后,一个仪态端庄、步履安详的老人,缓慢地从洞口内走出来,走到外面,扫视了一眼殿内众人,似乎稍稍一愣,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刘锦身上。
“你过来。”老者开口叫刘锦,虽然声音并不高,但似乎有一种抗拒不了的魔力,或者说,老者庄严宝相,让众位兄弟都愣怔在当地,谁都不敢再说什么。
刘锦望了望我,忐忑地向前走了两步,我急忙迈步跟在她身后。
“你是邠国公主?”老者问刘锦。
刘锦忐忑地点点头。
“你陪你父亲回到地府时,才四岁,如今,你长大了。”老者微笑着,说道。
“您是?”刘锦胆子壮了不少,但仍然小心翼翼地问。
“你要请谁出来啊?”老者笑呵呵地逗着刘锦说。
“你是地藏王?”刘锦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老者点点头,然后环视了我们大家一眼,笑着说:“真是胡闹,一个阎君都不在,竟然也要请我出来。”
“我父亲失踪了,我想找到他。”刘锦壮着胆子,对老者说。
“我知道了。”老者微微点头,然后看着我说:“你是领袖?”
我急忙点头,走过去站在刘锦身边。
“会哭的,未必是痛苦,微笑的,未必是朋友。这两句话,我送给你。”老者说着,我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卷轴上,真的出现了这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