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刚巧是三年前木雪及笄的年龄,木家多出美人,木雪也不例外,虽然是庶出,木老爷为了让她以后能嫁个好人家自己好捞油水,在她及笄的时候可是遍请了城中有公子的权贵人家,当然,她爹带着她也过去凑了凑热闹。
只她当时年幼,无人肯把心思放在一个年幼稚童身上,她爹顾着与那帮乡绅寒暄,不提防她贪玩走丢了路,一个人在木家花园里哭时,就遇见了那时候的木雪。
可能她已经忘了曾经领着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娃娃去找爹的模样,可她到如今都忘不了她当日一袭兰色白衣下的柔美面容和温柔的微笑。
想着想着,下腹不自觉又是一阵暖流涌过,钱玉把头往被窝里一缩,懊恼地喃喃道,“啊,往事成风,成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念了会儿佛经,终于心神清净了,钱玉摊开自己的身子,趴在被褥上,戳着棉被,心下发苦地自我催眠道,“再想她你就去自戮,再想她你就去自戮……”如此喃喃几遍,终于睡着了。
窗外一道人影,无声地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这幅模样,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静悄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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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跑,美人,过来,让大爷爽一爽……”男人流着涎水,肥大的身子向她扑了过来。
“不要!不要!”
“少奶奶,少奶奶您醒醒……”
“啊!”木雪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一跃坐在床上喘着气,旁边小丫头见她终于醒了,忙递了条浸水的帕子给她拭汗,口中嚷道,“少奶奶,太好了,您终于醒了,您吓死奴婢了。”
木雪惊魂未定,呆怔地拿着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薄汗,望见小丫头担忧的脸,心下一阵暖意,温声问她道,“我方才……怎么了?”
“少奶奶,您方才做噩梦了,一个劲的嚷着不要,吓死奴婢了。”
“啊,是这样。”木雪淡声点头,回想着梦中场景,脸色苍白的愈发厉害,望着外头的天色,已经透亮了,忙掀起被子起身,“遭了,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少奶奶您别急,现下才卯时三刻,少爷平常都是巳时才起身的呢。”
她又不是钱玉,哪里得那么晚起身,木雪摇头,站了起来,“老爷该起了,我这个媳妇又怎么敢继续睡,我还是快过去请安吧。”
“唉,奴婢侍候您梳洗。”说着,小丫头又唤进来几个侍婢,服侍木雪梳洗起来。
刚穿好外衣,忽的从外头跑进来一个小丫鬟,进来就对木雪叫道,“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府里跑进来一堆拿着刀的人,说是要让少爷偿命!”
“什么?让咱们少爷偿命?谁有那个胆子!”丫鬟们听说,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怎么回事?”木雪闻言也是大吃一惊,询问道。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那帮人一窝蜂的跑进来,嚷着要少爷偿命,跟咱家的护院打在一处,乔管家他们如今在前院跟人对峙呢。”
木雪皱眉,对那丫鬟道,“老爷呢?”
“乔管家已经派人请老爷了,奴婢看事情严重,就来找少奶奶了。”
“好,”木雪点头,“我跟你去看看,你快在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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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小丫鬟走到迅速走到前院,离得不远就听见一阵喧哗谩骂声,木雪走至近前,就见钱家青衣的家丁们面色严肃地站在乔管家身后,他们对面,一伙着褐衣的大汉簇拥着一个穿着华贵面色清颧的中年男人和被抬在担架上身上绑满了绷带的青年公子,正怒目相视。
看见那男人,木雪心下一惊转身就想逃,不为别的,来人正是她那fēng_liú成性市侩的爹和她那被钱玉打的不成人样的大哥。
木雪正要转身,忽然木老爷出声咄咄逼人道,“你们家教的好儿子,把我儿子打成这幅模样,该怎么交代为好?”
乔管家不卑不亢,“木老爷稍安勿躁,咱家老爷过会儿就到了。”
“你们老爷到了,你们老爷到了我儿子就好了不成!”木老爷冷笑,一张瘦黄的脸上满是奸滑,他昨晚上和新纳的姨娘在床上肉搏的正欢呢,底下人就来报少爷被人剪了命根子,气得他下边的东西一下子就软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派人到首饰铺里问明了缘故,大清早的就带着家丁往钱家讨公道来了。
他也不是真的想和钱家杠上,这乡城十里八里的,就数钱家最有钱,又和官府有关系,他又不傻,为了个不成器的儿子惹上这个老虎,他这趟来主要就是讹钱家一笔,最近这几个月北边战事,把他在那边的商铺都毁了个干净,赔了好大一笔银子,就是嫁了三四个女儿也没填补上,偏最近大夫给他前几个月新纳的几个姨娘诊断,都怀上了男胎,他正愁没地方弄银子养儿子呢,这钱家少爷就把他儿子给打了,这一笔银子,他可是赚定了!
“那您说,这该怎么办为好?”木家老爷贪得无厌,这是远近闻名的事儿,乔管家也知道,看见他这幅无赖模样,就知道今儿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木老爷洋洋得意,笑道,“给我十万两银子,这事就算了了,否则,咱们就到县太爷那里去理论清楚,就算你们钱家再怎么权势,这件事儿上,我看你们还有什么可以无赖的理儿!”
十万两,这还不如去抢呢!
乔管家咬牙切齿,除了天家的王子,一个公子哥儿养起来最多不过二十万钱,就是他们少爷这样的富贵子弟,也不过六十万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