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掐在他背上。大晚上的鬼哭狼嚎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高止行惊的跳了两下,一秃噜直接把陈明明扔了出去,咚的一下砸到地上,荡起一地的灰尘,“你这小丫头怎么还掐人?哎呦疼死老子了。”
我日你家仙人板板。
陈明明此时真是两面受伤,她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捂肚子也不是,揉背也不是,最后还是一个人强撑着站了起来。
“你能不能小声点!”她烦躁的低吼出声,佝偻着身子孤身往前走。
高止行还在后面嚷嚷,见陈明明走远了才赶紧跑着跟上来:“你好了?不疼啦?”
不疼你麻痹。
陈明明肺都要气炸了,实在不懂这么个蠢货哪来的自信跟莫道峰联手干掉诸葛璟,这厮就算被坑估计都不知道怎么被坑的。真出了事,莫道峰分分钟卖了他!
他见陈明明没反驳,顿时乐了,屁颠屁颠的跑到她面前问道:“好了就行,好了就行。那我接着问你,陈厚是不是你爹?”
……陈厚是不是你爹……陈明明把这话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念了好几遍,终于笃定的点了点头。
高止行乐疯了。一把抱住陈明明道:“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哎呀教主后继有人了!苍天有眼啊!”说着,眼角竟然有了泪花。
……无处觅……处觅……觅……文盲!
她腹部渐渐好了些,人跟着有了力气,使出吃奶的劲从高止行怀里挣脱出来,冷眼看着他的笑脸,内心五味杂陈。终于不的不正视这个事实。
从今天起,她的身份再也不是单纯的清虚门弟子了。她的亲爹是魔教教主,被正道围攻至死,这份家仇,她要不要报?她的师父是她的亲舅舅,讨厌的小师妹是她表妹。这么多年,师父师母背负了巨大的压力抚育她长大,这份恩情,她该怎么还?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哗的一下炸开,陈明明忽然想起曾经师母若有似无的,怨恨的眼神,从前她不懂,现在终于明白了。还有白莲花之所以被魔教抓走,恐怕也是替她背了黑锅。
毫无负担的人生瞬间背上了数道枷锁,她一下子茫然无措起来。
……可这不是她啊。她只不过是现代的一抹孤魂,她对陈厚,对白芸,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她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
“你怎么了?”高止行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看她眼神呆滞,面无表情,忍不住问出口。
陈明明摇摇头,拨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起风了。
衣角飒飒作响,陈明明裹紧了衣袍,心也跟着一寸寸沉了下去。
“走。跟我走。”高止行站在原地吹了会风,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揪住陈明明的衣裳扯着她往回走。
“你干什么?”
“既然你是陈厚的闺女,这教主之位该是你的,丫头别怕,咱们让诸葛璟退位让给你,你放心,教里肯定都是同意的。”
陈明明眼神冷下来,一脚踹在高止行肥大的臀上,接着飞快的后退两步,撤离到安全部位。
高止行捂着屁股嗷嗷大叫,只是也没继续跟她对打。
“高止行我警告你,魔教教主之位我没兴趣,爱谁谁。但我是陈厚闺女这事,你不许说出去。”
“为什么?”高止行颇有些委屈,“怎么,当教主闺女委屈你了?”
……委屈她了吗?陈明明即使再扪心自问,也没脸说是。
一点也不委屈,她借着这个身份享了十三年的疼爱,怎么能说是委屈。
“不委屈。”她大方承认。
“那就对了,走,跟我回去,当教主!”
“我说我不委屈,但我没说我要当教主。”她抬头直视他,一瞬间豁然开朗。
是不委屈,但她也没义务当魔教教主,“我爹当年留下的遗诏中,可是把教主之位留给了诸葛璟?”
“是。但这……”
“那就够了。我不能跟你回去。但是你放心,我会给我爹报仇。”
江湖中的法则便是冤冤相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因为这个身份享受了白卿十几年的疼爱,就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漕帮
高止行心中咯噔一声,心道果然叫那黑衣小子说对了,这丫头还真想着报仇的事。虽然他也想跟这丫头一起给陈厚报仇,但无奈受制于人,他只能听命行事。
“这封遗书,是陈教主去落枫山前写好了留给我的,交代我待你长大明事理后再给你。你且看看吧。”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来。
陈明明有些嫌弃的接过去,随手揣在兜里。
“你不看看?”
“你给我灯?”这厮怕不是个傻子吧。
高止行:“……”
“那你一定记得看啊。”
“啰嗦。”陈明明摆摆手表示知道了。接着开始眺望四周,希望能弄明白自己这到底是在哪里。
四周黑咕隆咚,她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