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沮丧与懊恼充盈在心间,手紧紧地抓着被褥,目光盯着榻边小几上的短刃,一双眸子越来越空茫。
她去了哪里?要往哪一处去追?
秦霜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走,或许对她而言这些身外之物都算是个负担。在榻上怔愣了许久,叶肆终于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起身。小几上留下的短刃似是多年前的旧物,刀柄上的纹路几乎被磨平。噌地一声拔出了短刃,只见刀身如镜面,流动着森然如霜雪凝结的寒光,在小几上轻轻一噌,便留下了一道刀痕。
小巧而又锋利,这是秦霜留给自己的防身之物?握着刀笑了半晌,叶肆将它小心翼翼地收起,大步走出了客栈。
这是一个小镇子,不过因为靠近京都,着实是热闹。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或是苦着一张脸,或是洋溢着欢乐的笑。夜中下了一场雨,地面一片湿润,坑坑洼洼的小道上还积蓄着一滩滩水。长发用簪子束起,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袍,这出门在外扮作男子到底还是会便利些。在街上慢悠悠地走动,叶肆也不急着去找秦霜了。破系统那坑人的设定在此时也有了一些用处,只消到明日她便能够出现在秦霜的床上。
“听说了么?长乐侯投降敌人啦,现在被抄家了!”
“还有什么好抄家的?”端着大碗饮酒的大汉嗤笑了一声道,“你不知道?在此之前一把火就将那侯府烧得干干净净咯,这长乐侯萧鸣自己倒是痛快了,留在府中的都是一群老弱妇孺,这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他们不堪受辱自然只得自杀去。”
“是也是也。”
“是你个头,这朝廷的事情还是少说,当心传到那些人的耳中,就等着送命吧,还不如说说江湖上的事情。江湖江湖,嘿,这他娘的没有江也没有湖,那些货色也不知道能翻出什么样的大浪来。”
“我说李大你还真把自己当江湖上的英雄了?还以为自己打死了一个受重伤的天衣门的杀手就很了不得?当心人家组织的人过来寻仇,你可就把这条小命交待咯,不过你放心,到了你的忌日小弟我会拎一坛好酒来瞧瞧哥哥你。”
“王三你可少咒我,这说来说去还是得绕到长乐侯那事情上,你也知道朝廷的人向来不会插手江湖事情,可现在不一样了,朝廷那边接到了密报,这天衣门的杀手可都是长乐侯培养的,什么是天?皇帝是天,天衣,这可是皇帝的衣,就是龙袍!你说那长乐侯可不是想要造反吗?天衣门的杀手哪有什么功夫来寻仇,他们现在可不就是丧家之——呃——”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这大汉双眼就瞪得老大,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倒去。二楼的两个黑衣人手中持着剑缓步走下了楼梯,在途经这尸体时,重重地哼了一声。
骤然间对这大汉出手,想必就是天衣门的人。再联想到秦霜昨夜的话语,她会不会与这天衣门的人有关系?在桌上留了酒钱,叶肆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跟随着那两个一身黑的江湖人。一颗心砰砰乱跳,掌心捏汗,紧张与畏惧在心间蔓延,可这依然阻拦不住她向前的脚步。
这两个黑衣人似乎没有想到有人会尾随,他们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在镇子里的街巷间东拐西拐,最后进入了一家破败的小院子。院子里头有一株桃树、一口井,叶肆藏在了一侧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都不见有人出来。
如果自己是一个无所畏惧的武林高手就闯进去看了,可偏偏连自保都成问题。要是闯进屋中正好碰到一群杀手在开什么大会岂不是要完蛋?叶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有些为难。“系统君,系统君,你说我进不进去?”
“我可以保证你不死。”系统君懒洋洋地应道。
缺胳膊少腿也是不死,叶肆哼了一声,忽地听到了一阵说话声从院子里传出,似乎有人朝着自己这方向走来了。有些着急,左看右看一个打滚躲到了一旁闲置的箩筐中。一股恶臭灌入鼻中,还有两片腐朽的菜叶挡在眼前。
“天衣门对叛出门中的弟子从不轻饶,就算终将在朝廷之手覆灭,我们也要除去那个叛徒!”
“是,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跟长乐侯扯上关系?这下还真是百口莫辩,朝廷的那群鹰犬也真是不辨是非。”
“杀手还论是非?我以为还是先对付朝廷那帮人再谋它事。”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跟秦霜关系好?可惜啊人家从来不将你放在心上。”尖酸刻薄的话语传出,一个面容有些扭曲的女人靠近,又猛烈地扇着鼻子远离那散发着恶臭的箩筐。
“有人看见她在小重山出现。”
……
谈话声逐渐变得渺茫,等到那群人彻底走远,叶肆才从箩筐中钻了出来。邋遢而又狼狈,闻着那味道几欲作呕,赶忙跑到最近的客栈沐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才出门去打探消息。原主可是足不出户的大家小姐,在她的记忆中除了相府也就只有侯府最为熟悉。叶肆承袭了她的记忆,对外头的世界亦是一无所知。
小重山在小镇之南五里处,是一片桃花林。春日时,桃花绚烂如云彩,缤纷的落花沿着溪水缓缓淌出,京中来游赏之人可不少。只不过到了初夏,不见那十里桃花的盛景,只有偶尔听得黄鹂儿在绿叶中跃动啼鸣。
“姑娘,到了,越过这座木桥往前走就是小重山。”赶着牛车的老农夫一脸憨笑,叶肆从车上跃下,朝着他拱了拱手,便跨上了那座歪歪扭扭的独木桥。哗哗的水声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