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本宫的外祖父在临行前许我的,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那您为何不早说呢?”害他和将军白担心一场。
渐青一笑,转过身来,彩衣扶着她入殿。她嗓音转冷,“隐秘一些,总归有用处。不这样做,如何引出那些企图窃国的乱臣贼子?”
孔高心一惊,这位女主子,想的可真远。好吧,她这边暂且无忧,还有心思算计旁事,那么该忧心他家将军的处境了。
他忍不住问道:“公主……我家将军那边实在危险,如果、如果他回不来了,该怎么办?”
“你作为他的忠心下属,应该无条件地信任于他。”渐青瞥了他一眼,眸光幽深,“何况,本宫为他准备了一计策,关键时刻能够帮到他。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保他性命无虞尚无问题。”
孔高眼睛一亮,追问:“敢问公主,那是什么样的计策?”
“说了你也不懂。”渐青施施然地回寝宫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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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全军出征,王城的防卫空虚,虞信暗喜,直呼天意要他逼宫谋反。
他的幕僚纷纷劝阻,“那青公主不是好算计的,她敢空虚王城,必定是有所防备。王爷,万万不可在此时出头!”
另一谋士拂袖,凛然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们王爷占尽天时地利,此时不反,更待何时?青公主不过是一介弱妇,又怀有六月胎儿在身,行动皆不便,又有什么好忌惮的?左参军,你如此畏首畏尾,实在有失我等的男儿气概!”
这一番话颇合虞信的心意,他抚掌笑赞,“郭先生好见解。你的心思这般玲珑透彻,实属丞相之才!”
姓郭的谋士闻言,喜不自禁。王爷这意思,便是成大事之后,欲将丞相一职分划给他。
其他人听得明白,多数受不住高官厚禄,千金豪宅的诱-惑,立刻见风使舵,行附和奉承之事。
其实,虞信也不是全无顾虑,只是,王权诱使着他,叫他迫不及待地去逼宫篡位。
所以,他现在想要听的是功成名就的奉承之言,而不是愁眉苦脸劝他再等等,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畏缩的废话。
虞信的目光直直射向明和殿,他胸有成竹地想,那个王座马上就是他的囊中物。
如果他当了王,侧座由谁坐呢?他幻想着美艳张扬的女子,与他携手指点这江山的场景。
他心中火热,一时坐不住了,着笔写下一封书信,传送到西越去。
江红薇收到信件,看也不看就献到云策面前。
云策手指修长,轻易剥开了信封,一股迷人的花香散发出来,看完了书信,他轻笑一声,对江红薇道:“这个信王爷,还真是独钟于你呢。他说,他马上就要当王了,要封你做王后。”
江红薇当即皱紧眉头,面上不屑。“就他那样,还想当王?不过……公子,王位真的落入虞信手中了么?”
云策随手将书信丢进篓子里,笑叹道:“他大概不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但扑空,极可能把命也给搭进去了。”
云策料想的没错,虞信发动谋反,不知渐青留有后招等着他,是以,当他带兵杀入宫时,潜伏在暗处的骑兵便现身,将一干乱军围剿。
虞信不可置信。南虞所有的军队不是都倾巢而出,应援前线去了么,为何还有上千骑兵?
渐青笑看着他,那眼神,如看一个跳梁小丑。她懒得跟他解释,高声道:“虞信私下养兵,欲谋反篡位,其心可诛,罪无可赦!今日起,削其爵位,除其宗藉,贬为庶民,流放寒川!”
流放到极寒之地去,这无异于杀其性命,不留活口。当然,这与杀人还有那么一点区别,那便是:不必她动手弑亲,只要他不是死在王城,那么便可保全她声誉无损。
渐青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怕虞信那厮想要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出城之前自尽,让她落了一个弑亲的名声。于是,她命人把虞信双手双脚都绑上,连嘴巴也给封住了,绝了他咬舌自尽的念头。
与他一起赴往寒地的,还有他那批谋臣心腹。一个个对上名号,计出三十多人。渐青想,有这么多人陪他行往黄泉路,他可不算孤单了。
虞信逼宫一举,震惊朝野。为虞信的野心,也为当家公主的魄力感到惊叹。
渐青刻不容缓地填补朝中官职,忙得焦头烂额。
她想不到的是,与虞信有所勾结的臣子会有那么多。全部被清除之后,朝中在职的官员寥寥。
她便又开始筛选候补人,提拔自己部下的人才。
她这一忙,便从月初,忙到月底,接着又挑灯熬夜看公文。
可恨身边能帮她分担政事的人都没有,如此下去,她身体迟早要垮。御医苦口婆心劝过她几回,叫她放下公务,专心养胎。
渐青把话听进去了,将公务分给内阁两名元老大臣,缩短了忙碌时间。
可惜,还是晚了。她因心力交瘁,伤了根本,早产了。
那一夜,情况极为凶险,王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