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果身上懒得动弹,景必果推推梁劲,问道:
“你到底对儿子用了什么法子,沙沙怎么突然黏你了?”
梁劲笑得露出八颗牙齿,说道:
“想知道么,再让我弄一回就告诉你!”
既然梁劲已经回来了,回总坛的事情就被提上了日程,梁劲的意思是想在回去的路上到辽东绕一圈去祭拜一下梁长虎和梁姜氏,景必果自然没有异议,略做准备就出发了。
梁劲刚继任教主就命人去辽东寻觅了父母的遗骸在姜家村立了墓,还雇了专人守墓,所以景必果和梁劲带着沙沙到了墓前的时候,坟墓被扫得很感觉,墓前还摆着香炉和供品。
梁劲和景必果在墓前磕头,梁劲让沙沙给爷爷奶奶磕头,沙沙一边磕一边心里嘀咕:
怎么又有一个爷爷。
梁劲跪在墓前对墓碑说道:
“爹,娘,不孝子劲儿和必果回来看你们了,我和必果过得很好,必果还给我生了一个胖小子!”
景必果跪在梁劲身边,对墓碑说道:
“干爹干娘,必果一定和梁劲好好过日子,你们放心吧,咱俩相互扶持,过得也好着呢!你们若是在天有灵能保佑沙沙平平安安的就好!”
他说着眼圈有些发红,梁劲搂住景必果的肩膀,说:
“我这辈子最感激的就是我爹把你带回来了。”
景必果有些脸红道:
“别说了,沙沙还在呢!”
两人给二老烧了纸钱,又去看了看当年的梁家小院,那院子因为发生过凶案所以多年来都没有新住户,院里早已经杂草丛生,院墙都已经倒了半边,梁劲撩起袍角走进院子从堂屋角落里拾起一只腐朽的毛笔,惊喜道:
“必果,你还记得这支笔么?当年你还用它教我写字呢!”
景必果望向那早就塌掉的土炕,梁劲他们一家三口还有自己在这炕上和乐融融的样子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景必果叹息一声,上前握住梁劲的手,说道:
“那时的日子虽然苦,现在却还是思念干娘那豆饼的滋味。”
梁劲也惆怅起来:
“是啊,等回了总坛,必果你给我做豆饼吃,要加了野菜干的那种。”
景必果点头道:
“好。”
为了不惊动别人,两人只带了沙沙和寥寥几个下属,他们往村外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勾着脖子的中年农夫提着扁担从外头回来,他看见景必果和梁劲,眼中浮现吃惊到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畏缩了一下,才小心翼翼上前问道:
“梁……梁劲?”
梁劲的属下听见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居然直呼教主的大名,都对那农户露出不善的目光。
那农户像是被吓到了,景必果抱着沙沙对那农户说:
“你是什么人?”
那穿着粗布衣服的农户打量着梁景二人体面的穿着,惊喜道:
“我是玉祥啊!姜玉祥,你表哥!”
姜玉祥家在他娘活着的时候还有些积蓄,他娘死后他和他爹把家产挥霍一空,如今只能靠替人做挑夫赚些糊口钱而已。
梁劲当然还记得当年那个扬言要娶景必果的小子,他同时还想起当年被姜玉祥等人推下河险些丧命的事,当年还发誓一定要报此仇,可是如今看见对方满面灰土沧桑,两鬓被贫苦逼得斑白的模样,若和别人说梁劲与姜玉祥是只差了五岁又有谁会相信呢?
梁劲心下也释然了,他说:
“你认错了,我不认识你。”
姜玉祥认得眼前的分明就是十多年前秀娘姑姑家的小表弟,还想上前搭话,却被黑衣服的释源拦住:
“我们教主说不认识你!”
释道作为黑莲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说话自有气势,仅仅往那一站就把姜玉祥吓破了胆,他抖抖索索地说:
“不对,是我认错了!认错了!”
他说着连扁担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梁劲看着姜玉祥有些佝偻的背影,他突然有些感慨地对景必果说:
“必果,若不是发生了那么大变故我还留在姜家村的话,会不会也像他一样?”
景必果望着梁劲的眼睛,坚定地摇头道:
“不会。”
梁劲挑眉,景必果笑着说:
“我猜你会像干娘期望的一样去镇上做个账房先生。”
梁劲想起梁姜氏在他小时候的期望,忍俊不禁道:
“谁能相信堂堂黑莲教主居然本应是个普普通通的账房。”
沙沙在旁边似懂非懂地插嘴:
“爹爹,账房是什么?”
景必果逗儿子说:
“账房就是很有钱的人。”
沙沙皱眉在他爹是教主和他爹是很有钱的人之间衡量一番,怎么想都觉得好像是他爹亏了,于是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道:
“难怪爹连衣服都穿不起。”
梁劲知道儿子是指父子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打赤膊的事情,他此刻心情舒畅,被沙沙的无忌童言逗得朗声大笑:
“哈哈哈,你这鬼灵精也不知像了谁。”
此时正是初夏,一家三口走过绿树成荫的村野小道,阳光从枝杈间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