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莲听得稀奇,他们拿贼似的把自己拿来,居然一不知道自己是谁,二不知道自己犯了何事,这算得哪门子公差?
她气得笑了起来,我是罗霄派门下弟子白雪莲。只因昨晚惩治了几个撒泼的无赖,就被贵属拿到这里。敢问大人,这是哪家的王法?
那黑胖子板起脸,本官是此间狱吏阎罗望,你不好生回答本官问话,竟敢咆哮公堂吗!
狱吏不过一狱之长,不入流的官职,他竟然说得这般煞有其事。白雪莲冷笑道:你这狱里男女混杂,已犯了大明天条,主簿何在?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孙天羽贴在阎罗望耳边,低声道:她就是丹娘的女儿。没想到是罗霄派弟子……
阎罗望满横r颤了颤,扔了句,主簿不在!说罢拂袖而去。
孙天羽陪笑道:白女侠切莫生气,主簿去了县里公g,明r才能回来,委屈女侠在此等候一r。
也好。我就在这里等他。白雪莲审视着狱中垂死的囚徒,恨声道:长宁所胆敢如此胡作非为,赣州府岂能饶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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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狱卒打扮的汉子坐在室中,一个个面s凝重,气氛甚是沉闷。上首是阎罗望,旁边一个青白面皮的狱卒是牢头鲍横,留着两撇鼠鬚的是文书刘辨机,孙天羽也在座,最下面还有一个满脸麻子,肩头紮着绷带的壮汉,却是昨晚在杏花村被白雪莲摘掉手臂那人,此时同样披着黑底红边的狱卒服s。
刘辨机先开了腔,果真是罗霄派弟子,就不好办了。
罗霄派是横跨湖、赣两省的大派,一向为官府作事,门里不少弟子都有功名在身,非是寻常的江湖帮会。
鲍横试探道:要不,咱们把她放了,陪个礼,把这事儿遮掩过去?
刘辨机两指捻着鼠鬚,突然道:老何。
包着膀子大汉连忙道:哎,刘爷。
昨晚你们在杏花村露了马脚没有?
何求国想了想,没有。我们照您的吩咐,都换了便装,腰牌也没带,才吃了那么大亏。
另一个女子呢?
卓二哥已经带人去追了。
刘辨机想了半晌,说道:阎大人,依在下之见,不如送白雪莲离开,只道是一场误会,只要老四他们几个不露面,遮过也就完了。
周围几人听了都点头同意,孙天羽却笑道:那丹娘呢?
这里并非长宁所,甚至不属赣州府长宁县管辖,而是广东潮州府平远县下一所监狱,数月前才移到神仙岭。狱中连狱吏带狱卒共是十九人,来自各省,都是胆大包天心狠手辣之辈。此地天高皇帝远,人迹罕至,这些人在此不啻於坐地称王,行事更是无法无天。
狱里的人犯本来都不是重罪,有的是抗租,有的是欠税,但落到他们手里,就如同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白雪莲见到的女子本来是个守寡的小媳妇,不合跟婆婆拌了两句嘴,婆婆一气之下告了忤逆,下了监七转八转,不知怎么转到了这里。阎望罗在山里正自憋闷,当即就收用了。十几条汉子轮流折腾,两个月下来,就把个水灵灵的小寡妇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上个月,几名狱卒在山里闲转,路过杏花村正巧撞见丹娘当垆卖酒,那种fēng_liú妩媚的俏模样,让人看得眼馋。回来一说,整个狱里都跑来看。阎罗望一见之下就起了邪心。杏花村独居山中,就一个男人还是个迂腐书生,偏生一个丹娘,一个玉莲,大的艳,小的娇,看了让人恨不得吞下肚里。
一夥人盘算几r,欺杏花村内外无人,便让手下换了便装去杏花村闹事,挑个由头就装作衙役到店里拿人。母女俩到了手里,还不是要圆要扁随意揉捏。没成想丹娘还有个女儿,出落的花瓣一般,却是罗霄派弟子。这下众人好比捉蟹反被蟹夹了手,都犯了难。
放吧,今后这杏花村的几朵鲜花就只能看不能摸。不放,罗霄派哪边怎么解说?尤其是白雪莲的功夫,真要硬闯,十几个人加起来也挡不住她。
不成!阎罗望突然道:白雪莲绝不能放!
他把指骨捏得辟啪作响,恨声说:这贱人既然是罗霄派弟子,与官府有着牵连,肯定不会善罢g休!要让她把这里的事捅出去,咱们就是滚汤泼老鼠,一死一窝!
大明律写得明白,男囚女犯需得分开安置,私j女囚那是死罪一条。若是升斗小民,这些吃官粮的当然不惧,可白雪莲是罗霄派弟子,若她不依不饶,把此间情形捅上去,就难以收场了。
众人此时已是骑虎难下,阎罗望一不做二不休,当即让人先稳住白雪莲,然后在她饮食中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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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莲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她坦然坐在牢里,等待那个子虚乌有的刘主簿回来。
她这趟去广东是接了刑部的密令,送信给广东总捕吴大彪。吴大彪是白雪莲的师叔,r前捕获白莲教首要人物立下大功,师门大为满意。白雪莲随身所带的还有一册秘籍,是掌门祖师授予这位得意弟子的镇派内功,罗霄混元气。
到午时,狱卒送到饭食,别人都是一勺米糊,白雪莲却是一碗白米,还有一碟小菜,算是格外的优待。
牢里瀰漫着难闻的气味,白雪莲食不下嚥,见旁边的男孩眼巴巴看着自己,她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