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岁的脸,显得卢向北都比两位老人家还显得年长。然而气势上却有如几百年盘根错节的老树,枝桠上的每一片树叶都陈旧浓黑,老得几乎看不到绿色。相比较起来卢向北这片嫩叶上还泛着蓬勃生命力的新色。
天祖父伸出手,就连手指都养尊处优细白不见一丝细碎干纹,不是书写,不是抚琴,仿佛什么事都不用做,又仿佛什么事都做尽了。
然而就是这么一双好看的手直直伸入了卢向北的脑门中。
在卢向北眼白露尽双眼圆睁承受着剧痛中,天祖父皱眉从上丹田掠查了卢向北全身经脉之后就将手从他的脑门中抽了出来。
奇怪的是卢向北脑门竟然皮肉未破完好无损一如之前,若不是卢向北痛得脑门全是冷汗,根本不像是被人强行闯入经脉内视之后的惨样。
“这个手法……李家那个老太婆不是已经死了吗?”
天祖父自视甚高,就算文家曾经跟李幼星那个老太婆师出同门,也着实看不上李幼星那个废物。越活越倒退,直到最后竟然折在了夺舍最后一名子孙后代上。
“确实死了,李纤纤并未得到李幼星的亲传教导。”卢向北痛得直喘气。
“滚吧。”
天祖父一拂衣袖,卢向北就直接摔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之后,他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白墙之外,而那个隐形于现世的本家府邸已经再也找不到。
“叔爷,不杀了他吗?”白袍人从耳房侧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垂首于天祖父跟前。
“无碍,他翻不起风浪。况且中域洲开启在即,无需分心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上。”天祖父垂眸敛神说道。
待中域洲开启,将一直压制龙脉上的斩喉碑压下去彻底斩断,借脚下这片地的国运冲击开中域洲的传送门,他们文家就会再一次翻身崛起重入永生之途。
斩喉碑是借着某朝国主开国宣扬破除糟粕时趁机插入进去的,插入之初南国位于龙尾的部分就发生了剧烈的地震,那是龙脉被钉死在地底下不能挪动的最后挣扎。
文家存在了上千年,现世里能被劫掠的几乎都被劫掠光。剩下一国之运则被镇压在斩后喉碑之下,堵塞着全部的气运,等待着中域洲开启然后一喷冲天。至于龙气国运被劫持的国家最后会怎么样,从来不是文家会关心的事。
“广场上那座斩喉碑务必看紧点,不可在中域洲开启前泄了龙气。”
天祖父吩咐道。
“是。”白袍人领命。
天祖父和白袍人说话的时候并未察觉到屋檐下的阴影将他们的谈话一次不差全听了去,就连被摔出门外的卢向北丧气自嘲再也无力铲除文家的自言自语都收在耳中。
大黑怪不光是偷听,偷听完了还将整个文家逛了遍,只要是阴影能够去到的地方,大黑怪都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全逛遍了。
他之前其实有留意到这个地方,只不过小蛋蛋喜欢吃孽障垢气等东西,这里太过干净一看就没什么可以给小蛋蛋吃的所以大黑怪才暂时放过了它。
没想到原来自己错过了一座大金山。
因为郑樨经常念叨金子,大黑怪也懂得小虾米和大金山的类比了。
大黑怪听够了看够了把整个文家摸透了之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回到家立即就将所听所看告诉了郑樨。
郑樨心软放过了卢向北,白黎可没有,一路跟着卢向北果然就发现了端倪。
其实郑樨也默许了白黎用另外的方法套出卢向北的秘密,怎么都比搜魂好。就是折腾白黎了。
当然白黎也不是白干活的,郑樨把很多时间甚至连学习时间都省下来给白黎了。一个字,累。
“卢向北的本家姓文。”餍足之后的白黎干活分外细致,卢向北本家姓文,他们还丧心病狂压制龙脉气运准备屠斩一国气运冲开中域洲秘境之门,全都告诉郑樨了。
郑樨听到文家先是神色一动,然后鄙夷地勾起了嘴角。
“文家?”这个姓氏还真耳熟呀。而且还认识李幼星呢,除了那个文家还有哪个文家?
办事手段一如既往的肮脏,本着先降落的优势把持了这么多年,只怕是翻手是云覆手为雨了吧。
竟然还想着举家进入中域洲?
郑樨已经猜测到中域洲应该属于高一阶的修真秘境,文清竹想要飞升必须要寻求更多的灵气和机遇。
只是吃光抢光了现世还预谋废了龙脉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门都没有。
“没看文清竹?就是姓文的里面最厉害的那个。”郑樨早已经将自己跟那些人的过节告诉给白黎知道了,所以白黎知道郑樨为何会特别针对几个人。
“最厉害那个与文清竹有些出入。”
白黎告诉郑樨卢向北的本家里有七八个年岁至少五百年以上的老家伙,其中一个已经筑基,年岁约莫千年。但这个人并不是文清竹。
“你说我们把他们一个个杀了,能把文清竹逼出来吗?”
郑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