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心里莫名地一疼,她不自禁地抬起手,仿佛想要牵着那人略微颤抖的手。
然后告诉她,什么都不要怕。
即使别人骗了你,我也还在你身边。
怎么回事?
苏镜瑶迷惑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牵动她的心?
而且她生性多疑,为什么会这样轻易地就接受一个匪夷所思的说法?似乎这个女人说的话,她本就该全部相信一样。
相信她不会骗她。
这是她这二十四年的生命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铜镜里来的女子看着苏镜瑶,眼神恍惚。
眼前这个茫然的面孔,似乎和曾经心爱之人的音容笑貌重合在了一起。两张脸在她眼前重叠,似乎绽放出了刺眼的光,竟让她一时之间难以辨清,哪一个是曾经的那个人,哪一个是现在的苏镜瑶。
阿瑶,阿瑶。
我被封印在铜镜里一觉沉睡便是百年,醒来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连你也变了。
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可你们当真是相似极了。
本来就是前世和今生啊。
她无声地叹息,我被封印数百年,时间于我而言只是虚无之物,可对你就不一样了。
终究,数百年晃过,时代换了,环境改了,你也记不得前世的一切了。
只有我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该回去了。”女子忽然道。
“什么?”苏镜瑶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不能一直在外面的吗?”
女子淡淡笑了:“自是不能的,就像冥灵不能见到日光一样。”
“等等,”苏镜瑶飞快地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可以吗?”
“我的名字是洛瑾,”女子美丽的脸上忽然漾起一丝黯然,“记清楚了,不要忘记了。”
“我叫苏镜瑶。”
话音方落,铜镜上忽然闪出一道亮光,亮光一晃而过,绯衣女子已然不在原地。
苏镜瑶一人看着空荡的房间,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晨,闹铃无情地把她吵醒的时候,她还陷在不安的沉睡里。
昨天睡的太晚,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很困。苏镜瑶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虽然很想直接倒回去在睡一会,但想到今天有要事要做,她还是强迫自己翻身下床,进了卫生间洗漱。
等到一切收拾好了之后,她还是困意沉沉。
苏镜瑶盯着铜镜看了一会,把它装进盒子里。
昨晚的一切,真像是做梦。可那一切却又那么真实可感,分明地提醒她,那不是梦。
是真的?可是那太奇怪了。
世界上当真有可以封印魂魄的秘术?
胡思乱想之中,出租车将她送到荒墨阁门口,7点59分。
这个时候还不是开门的时间。苏镜瑶下了车,倚在门边,一直等到8点10分,张景华才开着一辆车到店门口。
“苏老板,”张景华下了车,帮她拉开后座的车门,“那边堵车,迟到了真是抱歉。”
“没事。”苏镜瑶表情不变,心里倒是冷笑。按这个时间,路上绝对畅通无阻,他先找了个借口再道歉,别人也没有责怪的理由了。
这个人的言行,倒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从小镇城出来的大学生。
“这车是借的朋友的,可能旧了些。”张景华在前面说,一边娴熟地发动汽车。
“没关系,”苏镜瑶眯了眯眼睛,挑眉,“想不到张先生还这么年轻,就考了驾照,而且从这里开到y镇么,想必还能上高速了,这拿了驾照的时间也不短呀。”
前面的张景华脸色沉了沉。
“是啊,”他生硬地回答,“刚出门上大学的时候,觉得好奇,就学了车考了驾照。”
苏镜瑶唇角勾起一抹笑,对这个漏洞百出的回答不做置评。
汽车就在这样僵硬的气氛中驶过景色各异的街道,渐渐离开了k市,开上了高速。
苏镜瑶昨晚没有睡好,如今在车上颠簸着,渐渐觉得困了,便斜倚到座椅上,阖上眼睛。
从k市到y镇要两个小时,苏镜瑶昏昏沉沉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已经驶进了y镇的小路。
y镇只是一个小镇城,面积不大,居民的生活也不富裕。道路两边都是临时摆起的小摊位,大一点的也只是小小的铺面。其他建筑物也很老旧,墙漆斑驳,几乎看不出本来的色彩。不少人站在摊位或是铺面边,或是挑选或是论价,市井百态尽数呈现。
这样的景象,在由高速路连通的另一边,繁华k市里,是不曾有的。
车摇摇晃晃地穿过y镇,开上了一条更小的路。
路边种的植物长得极其茂盛,长长的枝叶几乎贴在车窗上。
这里的路相较之前明显更颠簸,一路上不知是压到了什么,左摇右晃,苏镜瑶护住装着铜镜的盒子,看着拂过车窗的树叶,嘴角抽了抽。
这都什么地方?
路还敢再窄一点吗?
还敢再颠一点吗?
树枝还敢再长一点吗?
如此颠了半个小时,车终于拐进了一个有人烟的地方。
“苏老板,到了。”
苏镜瑶如释重负,立刻推开车门,拎着装了铜镜的盒子下车。
入眼是沙尘满积的地面,没有水泥地,古旧的房子从各个方向错落而生。明显是年代很远了,有些甚至还看得见古时的飞檐翘角,排布很奇怪,似乎根本没有规律可言,只是各家人随性建造。
“我家还要再往前走,”张景华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