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长嘴上绕了一圈,明着是教导师侄,其实是跟王一猛将这层关系挑明,这话听着我心里舒坦,王一猛也不会感觉不舒服。这就是人说话的艺术,王一猛低我一辈需要礼让我的事情,转了圈说成是看在月行道长的面子上。
我连忙说道:“这话不能这么论,王师兄年纪比我大,资历比我老,我在他们面前是新兵。这辈各论各的,跟师姐一块的时候,我们跟着我师姐论,在单位上可不兴这套,我们按照单位的规矩来。”
顾江去净了净手,请张继长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指着桌上的太极图和制钱,道:“这是小阳的道具,需要换吗?”
张继长笑道:“我在这班门弄斧,沾点七相家的光正好,不过我得先熏熏香,别污了小阳的道具。”
我连忙谦让几句,心里对这位张继长的嘴算是佩服到家了。七相家的道具都是上讲究的,肯定比他带的道具强,而且占卜前,一般人都得熏香净手,可这事从张继长嘴里说出来,让人心里感觉特别舒坦。
张继长的手法不弱于我,想必专门研究过这行,他水平差在“细”字上,许多细节不问清楚,只凭主观臆断推演,细节决定成败,加上解卦水平略低,水平比我要差些。但是尽管这样,大势照样出了个乾。因为起卦时间不同,占卜人的命相八字不一样,小卦相比我刚才起的卦相差许多,但是计算完毕,结果正是一个“中”字,细节部分影响下,算漏了一个“上”字。
张继长算完,对我拱了拱手,道:“兄弟能否指点一二。”
张继长虽然油滑些,但我感觉他的人品不坏,也不客套,就着他的推演稿纸,说出他疏漏的细节。张继长虽然年纪大,但是并未感觉羞愧,反而十分虚心,在我指点以后,又重新计算一遍,很快算出结果,方位竟然是中上。
张继长算完以后,将结果往顾江面前一推,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七相家果然名不虚传,这几句指点,让我受益良多,小阳可以说是我相术的半个师父。这解卦的事,当着行家的面我就不显丑了,中午大家若是有空,到我那里坐坐?”
顾江说道:“这样,我们下午去一楠家里一趟,我们中午在那附近安排个局请你。正好离你公司也近。”
大家心里都是透亮,在这琢磨顶头上司的事情,一旦有所疏露会导致严重后果。南宫家外松内紧,家里全是亲人和门人,外人想探听消息都难,是个商议事情的绝佳地方。何况顾江是顾问办副主任,南宫老爷子是兼职总顾问,遇到难事顺便请教南宫老爷子也在情理之中。
中午,请张继长吃了一顿饭。饭后,大家来到南宫家,南宫一楠将众人请到小客厅,出去请南宫老爷子去了。
南宫老爷子是京城最著名的风水师,平常应酬很多,恰好今天中午没有外出,听说顾江带着道宗弟子前来拜访,也没多问,立马过来相见。听顾江讲完整个过程,南宫老爷子环视众人,默然良久,长吁一口气,道:“不要查了,你们回去向师长告个罪,说查不了。实在不行我跟他说。这事是个陷阱,谁查谁会出问题!你们都是自家人,我跟你们说道说道。你们好好想想,这么简单的案子,陆师长五年多时间查不出来?还有,查这个案子时,陆师长请过谁?闹得动静挺大,顾问办侍候的那些长老有几个参与的?我这个总顾问都被搁在一边,你们想想是什么原因?陆师长是谁的人?他的上头是谁的人?那本书最后出现在谁的手上?归根结底,这件事就动不得,即使搜出书来,又怎么样?上头一个电话,结果还是一样的。闹腾大了,小魏撤职是肯定的,我们办了人家的心腹,人家能饶过我们?师长是我们道宗的人,坐了这个位置,上头有人早就感觉不舒服,若非他的老首长还在任上,这个位置早就换成他人了。若折腾出事来,师长的位置也难保。”
说完,老爷子又批起顾江,道:“这几个小年轻不知道深浅,你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道宗现在势弱,好容易上去个中将,坐了这个位置,没事折腾些陈案子干什么?人家那边上头有人,比我们腰杆硬得多,这事就此打住。若是这本书到了外面,可以想办法抢回来,现在这个状况,一动不如一静。小阳隔段时间占卜一下,只要书还在内部,千万别轻举妄动。”
老爷子说完,又看着王一猛,道:“还有,小王,借着这个事,你给你师祖爷爷传个话,龙虎山这些年确实兴旺,人手也不少,但是上头没人啊,人家就凭一个军方大佬,就能压得你们这一脉喘不过气来。现在还没闹腾大,真若挑了人家的老巢,那边能善罢干休?到时候我们道宗怎么办?人家从上面挂个电话,就能免掉我们若干人,我们好容易恢复点元气,可不能这样折腾下去。再说,书现在又不在四大家族手中,将人家逼得将书都藏在这里了,再逼下去,物极必反。这是我们风水家的意见,你如实说就行了。”
老爷子说完,站起身来扬长而去。室内一干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人出声。过了良久,顾江才说道:“好了,现在自由活动,有人问就说查案子,具体情况保密,追得紧了,让他们问我。”
说完,顾江站起身来,道:“散了吧。”
我并没有离开,而是来到南宫家的客房。南宫一楠送走顾江他们,不一会寻了过来,见我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道:“上层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