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宫平志得意满的坐在庭长的座位上,开始处理公务。
事实上,当平原法庭开始独立办公的时候,江宫平就发现,要做好一个庭长,远比法官要难得多。
打开内网就是一大堆文件,要么就是学习政策的传阅文件,要么就是一些事务性文件,比如说报送一个案例啦,本院管理方面的事情什么的,或者是又出台了一项政策云云。
江宫平早就学会了如何处理这些文件,学习类的先下载下来,然后点一个“已阅”送交归档,事务性文件能交给其他人做的就再在电脑上操作一遍,非要自己做的,那就视轻重缓急去办理。
还没等他处理完这些文件,办公室门又敲响了。
“进来。”江宫平说道。
进来的是成艳茹,她手里拿着几份红头文件放到了办公桌上,说道:“这是镇上给咱们法庭的一些文件,庭长您看一下。”
江宫平一边在键盘上打字处理文件,一边说道:“好的,你放在我这里就是。”
刚说完这句话,江宫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楞了一下才发觉是哪里不对了。
成艳茹喊的是“庭长”而不是“老师”或“师父”。
“怎么了,到了新环境连对你师父的称呼都变了?”他忍不住调笑道。
成艳茹的脸色先是黯然了一下,然后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道:“这不是被师父你的气场给震慑住了么,刚才那气势不亚于院长的气派啊!”
“你这小丫头,真会胡说!以后在外面可以喊庭长,在我面前你要是这么喊,我可就翻脸了啊!”江宫平故意板起脸来吓唬她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得成艳茹喜笑颜开的娇嗔道:“知道了啊!师父!”
她这一笑一扫这一段时间脸上一直保持的忧郁神色,让江宫平都有些看呆了。
“对了,你先别走,十点钟有一个案子要开庭审理,你准备一下做记录好了。”江宫平看她要出去,想起来还有案子要审理,急忙叫住了她。
前一段时间江宫平因为某些心虚的原因,很多案子都从赵民蕊和王旭耕那里抓差让他们记录,倒是让成艳茹很是悠闲了一段时间,当然也更加幽怨。
今天看到她这般开心,江宫平也就心安理得地压榨起来自己名下的这个法官助理的劳动力了。
“好的,师父,我马上去准备。”成艳茹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办公事时的精干,点头说道。
江宫平叮嘱道:“这是咱们法庭正式开张的第一个庭审案子,你一会把所有记录和直播设备都打开,这案子有纪念意义要全方位记录下来。”
成艳茹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等到十点,江宫平坐在审判庭上,看到当事人双方都来了,就宣布开庭。
实际上基层法庭的案子,除了当事人多,旁听群众多或者影响大的,一般不怎么喜欢在审判庭开,因为那里太空旷了,尤其是冬天,开着空调都冷,襟溪这里又不供暖,谁受得了啊。
大家都是喜欢在一个小办公室里,把所有人叫在一起开庭,以便于做司法调解。
江宫平今天在审判庭开庭,一个是这是头一个案子,怎么也得正规庄重一些才有意义,其次是审判法庭里面装了三个空调和两个电暖气片,开起来还不怎么冷,也就凑合了。
这是一个离婚案件,女方是原告,叫做邹红,男方是被告叫做梁智,女方就说男方经常施加家庭暴力,导致夫妻感情破裂,强烈要求离婚,并且婚生女儿媛媛归女方抚养,要求男方每月给付抚养费300元,返还女方出嫁时的嫁妆,平分夫妻共同财产存款壹万伍仟元云云。
这种类似的离婚案件,其实江宫平以前就审理过多起了。
襟溪县是贫困县,地处西北,民风比较彪悍,具体的表现之一就是这里的男人洗好打女人,家暴现象严重。
因此因为家暴引起的诉讼案件,在女权日益觉醒的今天,经常会出现在襟溪法院的审判庭上。
离婚这种事情,华夏的规定是以双方感情彻底破裂为标准,方可离婚。
当然感情破裂的标准很多,比如主动分居两年以上了,一方存在出轨、触犯刑律等过错啦,或者家庭暴力等因素,都可以判决离婚。
而且现在社会节奏快,闪婚然后闪离的现象多如牛毛,所以就算在法院打官司,只要没有其他争议,基本上法院最多驳回一次诉请,半年以后提起第二次诉讼的时候,就会认为感情已经破裂,也会宣布离婚的。
江宫平在处理这种案件的时候,一般不怕麻烦,一想抱着劝和不劝离的态度,对那种过错不理解,仅仅是性格不合的离婚案子,往往是竭力劝和,他以前有好几个同学都是单亲家庭出身,因此有这样或那样的性格缺陷,他不想这样的悲剧重演,所以对于离婚案子,竭力以调解劝和为主。
这个案子也是如此,他一路走程序到法庭辩论的时候,才开始对原被告双方的陈述进行提问,并且征求双方意见,是否愿意接受调解。
男方气呼呼的不说话,作为原告的女方,则涕泪交流的要求离婚,并且展示了一系列自己遭受虐待的证据,那证据看的江宫平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梁智的家庭暴力现象过于明显了,对于邹红平日非打即骂,曾经数次把邹红打到医院去,所以邹红实在忍不住了,向法庭提起了诉讼。
针对这种情况,江宫平在庭审过了举证质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