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皇上来过,后来就隔三差五有人会来。但是真正权贵过来的,却没有,只有派人来请他出去的,但他都以各种理由推掉了。像寿王这种级别的,自然也是头一次。
沈翼愣了一下之后,灵光一闪,忽对李副将军说:“你去跟那些不满的说,别成天想着要这个要那个,不想干的卷铺盖滚蛋!本将军是抬举他们,才有加练。等明儿立了功,自见分晓。现在就怨声载道,如何能成大事?!”
李副将军有些为难,本来军中就没多少人,这要闹走了那三千个,是要垮的。但见沈翼也是不听劝说的决绝态度,他两边为难,没办法,还是只能自个儿回去再劝说那些当兵的。
沈翼这边就不再多思那三千士兵要闹的事情,与来传话的那小兵一起出军营去请寿王进来。人是做亲王的,皇上的亲儿子,金贵程度自不必多说。沈翼迎到外头,自见金顶马车和随行的数个侍卫。他上去给寿王行礼问安,请他下车。
等车夫打了车围子,那寿王才从马车上下来。跟着他下来的,还有一个姑娘。沈翼扫眼过去,这回记得了,是那个成安郡主。这又要跟她行礼,再问句安。
成安郡主看他,道一句,“平身吧。”
沈翼从听说寿王过来之后就开始揣度他的目的,想着他大约是来探底的,却没想到他还带了成安郡主。自打老皇上那次来军营现出摸底的意思,沈翼意识到自己和军营都被他调查了清楚后,就对这方面做了防范。军中内部事务,一概不准让外头人知道,哪怕是关于营妓的小事。所以说,寿王在老皇上来过军营以后再对沈翼的整个军营做调查,得到的细致事情就会少很多,也只能查出些大概的。只怕也是因为这个,今日才特特上了门来。
因是贵人,便是突突来的,也不能懈怠。沈翼把他两个领进军营,再领去主帐里招待。上座是给寿王坐的,自己下座陪着,不过说:“不知王爷要来,有失远迎。”又问些“王爷来这里有何事情要吩咐”此类的话。问了也得不出真话来,尽是寒暄。
成安郡主作为一个女孩子家,对这些客套话不感兴趣,但她对沈翼感兴趣,便安安静静在旁吃茶吃点心看着沈翼和自己的亲爹说话。吃了一气,忽有人在外头要求见沈翼,也不管寿王在不在,只说:“事情要紧。”
沈翼无法,只得让人进来。原来说话的人又是李副将军,进了帐一瞧,满脸挂彩。先跟寿王拜过行礼,才又跟沈翼说:“将军,您赶紧去看看吧,全乱套啦!军心不稳,要散啦!”
沈翼手指按在大腿上,点了一下,蹙起眉来问他:“又怎么了?”
“闹起来了,有要走的,也有不走要讨说法的,压不住啊!”李副将军一张愁死了的脸,十分焦急,“只得您过去压了。”
沈翼显得左右为难,看着他,“我这里待着重要的客人呢,你没瞧见?”
寿王这会儿便开了口,不让沈翼为难,“这是大事,不能因为本王来了而耽搁。本王跟你一块过去,兴许能帮上一点忙。”
沈翼这就不为难了,起了身跟寿王一道出帐篷,往练兵场上去。瞧着情况紧急,那步子走得也急。帐篷里却还成了成安郡主,是寿王不让她去的,只说:“自己呆着,那边儿都是胡闹的场面,待会儿再伤了。”
成安郡主这便没去,在这帐里又呆了一气,只觉无趣,便自个儿出了帐篷去。想着不如自己在军营里逛逛,也就随处看去了。这么在帐篷间走逛,最后就走到了女人们的帐篷前。还隔了一些距离,看着几个女子在帐篷前坐着做针线,有说有笑的。
她目光最后定在一个女子身上,弹墨绸裙,都是最寻常的衣服。只那张脸,在阳光下覆了一层光芒,美得不像话。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挑,眉梢弯弯,梨涡浅浅。髻侧插一枝红宝石金钗,坠下两点流苏,简单明艳。
忽而那女子转过头来,瞧见了她,四目相对。隔了一段距离,两人似乎都在一瞬间看到了彼此眼睛里别样的东西。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到可怕,只稍一眼,就能看出未曾知道过的东西。
成安郡主迈动步子,朝她走过去,到她面前的时候,其他女人也都停止了说话。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姜黎嘴角的笑意还留些许,回她,“阿离。”
成安郡主目光不转,“是这里的营妓?”
姜黎点头,“是。”
她们没有见过,姜黎以前进宫的次数不多,去了也都是陪着她的姑姑五皇妃。因为五殿下和三殿下面和心不和,都是在皇上面前装样子,所以五皇妃也不与三皇妃有多少接触。但从她的眼神里,姜黎猜出来她是成安郡主。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