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席泛景心中一颤,明明对方那头和自己一样周围都是嘈杂的声音,他却仿佛清晰地听到了方束楚唤着自己名字时语声中的缠绵与温柔。
寒风吹过,席泛景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为了让对方听到,特意提高了音量祝福道:“新年快乐!”
另一头的方束楚正站在林如诗房子的顶楼上,漆黑的天空没有一点星子,但烟花漫天,明亮得胜过夏日里星光璀璨的夜空。
方束楚仰首,笑着问道:“我是不是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的人?”
席泛景一愣,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暖意。他微微低首,浅笑着轻声回答:“是,你是第一个。”
烟花点点,仿若星子洒落。方束楚笑得愉悦:“我就知道!”
方束楚含笑的语声透过手机传入耳际,席泛景对着楼下正向自己瞪眼的小侄子回以一笑,而后转身拉开玻璃门走进客厅,缓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直到席泛景在自己的书桌边坐下,方束楚都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挂电话。
席泛景房间的窗子正对着院子,院子里薄薄的一层积雪还没有消融,从房子中透出的灯光斜斜地洒在雪上,折射出柔和而微暖的光芒。
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听着手机里方束楚的呼吸,明明是相隔着万水千山,却仿佛是近在咫尺。
“泛景。”席泛景听到另一端的方束楚突然唤他的名字,低沉而温柔。
周遭的爆竹声渐次消减了下来,只剩下远远的烟花盛放的沉闷声。手机的热度一点点从手心传入,方束楚拿着手机的手握紧又松开,犹豫了许久终是将已滑到舌尖的那句“如果我没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就不联系我了?”矫情的话吞入腹中,只真诚而感激地道了句:“谢谢你的礼物!”
席泛景一愣,眸光不自觉地透过窗子落在了院子里植的合欢树上,没有回应。
那天期末考完与姐姐一同回c市,席泛景心里不住地想着方束楚的事,愣是眼睁睁地望着火车外黑魆魆的不断变化的暗影,一夜未眠。
第二天三姐醒来,见自己眼底深重的黑影,不禁惊讶地大呼:“小景,你没睡?”
席泛景双手掩面,而后起身拿起行李,一边下火车,一边面不改色地回答:“太吵了,睡不着。”
也算不得说谎。
回到家,二姐说爷爷正在院子里为合欢树“穿冬衣”,知道自己这样的模样见爷爷定会让他担心,于是先回房间洗去了满面的风尘与憔悴,这才迈着步子下了楼,朝院子里走去。
天空飘着极细碎的小雪,爷爷身穿一件棕色的棉袄,头上戴着顶斗笠,正负手站在合欢树下,静静地看着树顶,染上了岁月的痕迹的面容满是怀恋。
席泛景知道,爷爷正在思念奶奶。每当爷爷思念奶奶的时候,不管他人是在客厅里坐着看书,抑或是在和他下棋,眸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到院中的合欢树上,温柔而缱绻。
这株合欢是当年奶奶下嫁给爷爷时与爷爷一同亲手植下的,那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亭亭如盖,都要长到席泛景房间的窗子边去了。
席泛景缓缓走到爷爷身边,也不打扰他,只是陪着他一起站着,享受这舒适的宁静。
雪虽下得不大,但站得久了,还是落了席泛景满身。正想说话,却听得爷爷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缓缓说道:“我当年可是单恋着你奶奶来着。”
爷爷的目光依旧定在眼前的合欢树上,“世上的事最笨的就是单相思,明明知道是最笨的,却还是身不由己地继续着,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不知道那份单相思的热情最后是不是偶尔会成就大的奇迹。”
席泛景看着眼前飘落的雪花,开口道:“虽然绕了很大圈来达成,爷爷最终是等到了自己的幸福。”
爷爷瞥了席泛景一眼,笑着接下去:“虽然单相思大部分都会失败,可是因为害怕失败,就不去试一试,反而这么早就担心失败以后怎么活,会不会太让人觉得伤心了点呢?”
席泛景侧身,含笑说道:“所以,人生只有一次,我们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能做的事。”
爷爷含笑点头,赞赏道:“不错不错,小景把爷爷的话都记下了!”
席泛景无奈叹息:“爷爷,我才十七岁!”
爷爷的爱情哲理席泛景从小听到大,为什么呢?因为从大姐到三姐,他对每一个人都这样说过。却偏偏对每一个人说的时候都要把其他人都一起叫上,就算是听不明白,却也记住了。
爷爷扬眉,满面自豪,道:“十七岁你爷爷都娶了你奶奶了!”
席泛景一笑,忽然想起方束楚,心里不禁有些沉重。面对着慈爱的爷爷,他踌躇着问道:“可是,爷爷,如果喜欢的是不该喜欢的人呢?”
爷爷笑着调侃道:“刚刚谁说自己才十七岁来着?”
爷爷已年近古稀,心性却还是个孩子一般。席泛景浅笑着唤道:“爷爷。”
爷爷抬手拂落席泛景头上,肩上的雪花,认真地说道:“小景喜欢上了什么不该喜欢的孩子吗?小景真的觉得不该喜欢她吗?那为什么还是喜欢上了呢?”
席泛景蹙眉,眸中情绪几经变换。席泛景抬眸看向爷爷,爷爷却笑着转移了话题:“爷爷还以为你打算陪着我站到晚饭的时间呢!”
席泛景心中各种情绪纷繁,却是含笑回道:“那时候站在爷爷面前的恐怕就是个雪人了!”
爷爷一笑,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