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徐钊和为人阴狠毒辣,早在还为李唐王朝效忠的时候他就耍过手段,不惜一切手段上位,甚至出卖了自己的老师——当时的丞相,也是李唐王朝末路时难得一个忠良之臣。他是个可以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人,虽有好色的软肋,可是这软肋之于他的野心,也不过是随手可抛的筹码罢了。在纪荀月之前,他也曾有过一个十分宠爱的舞姬,可是那舞姬出身与前朝有些干系,为了表达忠心,打消杨之孝的疑虑,他决绝地手刃了那个美人,之后也再未提及,依旧沉溺温柔乡,不过是温柔乡里换了人罢了,他根本不曾真正在意过哪个女子。
顾之谦是杨之孝从小的磕头异性兄弟,二人的先前的名字是什么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姓名则是一同改的,杨之孝信任顾之谦,任何事情都不瞒着他,除了那首领的位置不能让出,其余的事情,杨之孝从不与顾之谦计较。
不过那是南下定都福州之前的事了。
南下之战,本是降兵不被重用的徐钊和被认命为先锋,本不是什么好的差事,却让他充分展露了自己用兵的才能,最重要的是,在杨之孝孤军被围,异心四起的时候,徐钊和冒死解围,给杨之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到了福州之后分封诸王,圣王的称呼是万岁,信王是九千岁,而慕王,则是八千岁,只在信王之下,而一开始就随着杨之孝出征的其他几个磕头兄弟都在他之下。没有人弄得清杨之孝的心思,纵然是救命之恩,这恩宠也未免太过,要说这一众起事的兄弟,哪一个不是在刀子里滚出过功劳的。
旁人不懂,顾之谦却看得清楚,自己虽获九千岁的称号,可是杨之孝却不再如从前那般对他了,便是有什么机密之事,只要召了自己,必然也是要召徐钊和的。
制衡之术,古今之理。
顾之谦不觉什么心寒,反倒是大权在握,心中也不免蠢蠢欲动起来。徐钊和嘛,自也不是什么好控制的筹码。三人各安心思,表面继续粉饰着太平。
徐钊和寿宴之后,亲自留下了知楼,不只是留在杭州,更是留在了自己的府邸,只不过安排她的住处远离了纪荀月的院子。如今纪荀月已是被他公之于众的封了侍妾,知楼再想见她,已是不易。自那日宿醉之后,二人已有半月不曾相见。
这半月对于纪荀月着实是煎熬,无聊之余,不由得怀念起在前在福州的时候,即使是知楼还未归来,整日虽是清闲,内心却是平静的,安静的等着那人。而知楼归来之后的陪伴,更是被她珍藏在心底,一刻也不舍得忘记的。可如今,虽然徐钊和依旧对她不急不慢的,可还是让她觉出了一种难安的恐惧。那人离自己不远却不能相见的煎熬更是对她的磨折。
不安与恐惧中,希望也悄悄的滋生,先前不敢想的或是不愿想的,如今开始在脑中成形。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下了决心要守护着那人,这决心不是轻易下的,可是虽知道希望渺茫,还是想要为之一搏。而想要达成所愿,必须摆脱的,就是徐钊和。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太久了,竟然忽视了这个本就该被重视起的问题。徐钊和不会轻易放过她,而知楼虽说几次提到要带她离开,可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她该怎么办呢?若是之前她刚入王府,心如死灰,浑浑噩噩地在这王府里度日她尚能忍耐,可现在她只要一想起余生都无法摆脱这里,那不甘便不受她的控制破壳而出,或许不该说是不甘,应该说是信念吧。她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屈服的心思,哪怕只是为了那个人。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知楼过得也并不比她好。徐钊和面上虽说是邀她小住,可实际与□□无二。顾之谦已经知道她在杭州了,可是遣来接她的人都被徐钊和隔开了。日日仍是美味珍馐,却从不提及让她离开杭州之事。
这日徐钊和像是终于想起了她,让重新做了王府管家的徐来去请她来赏花。知楼心里虽然气闷,可还是无奈地跟着来了。
“五叔好兴致!”
见了徐钊和,知楼也不客气,不待他开口就坐在了他对面,伸手就拿起了桌上的葡萄扔进了嘴里。
徐钊和眯着眼睛看她,脸上是和善的笑容,“这些天可是闷着你了?”
“五叔好菜好肉的养着,怎么会闷?”
“知楼,你也要过十四了吧,怎么还是这小孩子心性?想本王和你这般大的时候,可是被父亲逼着去考了秀才啊。”
“五叔少年英才,岂是知楼能比的。”
徐钊和笑着摇摇头,挥手示意旁边摇扇的侍女去服侍知楼,知楼回头扫了她一眼,冷笑道:“五叔这府上还真是美女如云,随便一个小侍女都是俏佳人呢。”
“呵,你这小小年纪也开始研究美色了么?若是知楼也对这感兴趣,五叔自会全力支持。”
虽是打趣的话,在知楼听来却是一阵厌恶,不愿接话。
“知楼,你跟着三哥也有几年了吧,恩,有快六年了?”
知楼仍是没有回答,继续大口嚼着葡萄,眼睛也不看徐钊和。徐钊和也不着恼,继续说着,“三哥对你倒是照顾的,不过还是不如圣兄,毕竟你当年也是救了圣兄一命的,圣兄对你喜欢的紧,只是奇怪怎把你推给了三哥做义子呢?”
知楼冷眼扫了他一眼,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语气却还是平静的,“圣王的心思,岂是我一个毛头小子能猜的到的。”
“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