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工作,的确也是很久都没去了,都快忘了来自那个地方的威胁。再看温子龙的眼神,就知道他误会了,温子妤叹了口气,拍拍弟弟的肩膀,“小龙,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我现在不在江南湾了。”
“那你刚才说上班…”
“给顾总打工去啊,也对,我忘了告诉你。”温子妤一愣,笑了笑,“你还记得顾总吧,昨晚送你女朋友去机场的那个美女,上次去嵘山一起的,她呢,是大老板一个,我呢,小职员一枚。”
那调皮的笑容出现在温子妤脸上,没有丝毫违和感,男孩被她逗乐了,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又低下了头,“对不起,姐,我不是要指责你…”
“好了好了,没事的,我真要走了,迟到的话那个黑心老板要扣我一年工资的哟,拜拜。”温子妤一心急着飞到了顾宝宝身边,实在没法跟弟弟详细解释了,一两句也说不清,便匆忙敷衍几句,急急离开。
送走姐姐,温子龙眼前浮起顾殊宁的脸,想起了女友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什么妓齤女的女儿之类的…
……
这里是一处私人茶庄,不对外开放,只用于接待主人熟识的故人。庄内清幽静雅的环境很适合隐居,四周涓涓流水声萦绕耳畔,鸟啼不绝,空气中混合着绿叶清香,身在此中的人必定感到心旷神怡。
顾殊宁挂掉电话,关了机,目光沉寂在小溪边的石滩上,深呼吸一口气,整夜未眠的疲惫褪去不少。
这地方她挺喜欢的,只是内心一直静不下来,满目宜人景色也没法欣赏。
昨晚送陈曦文直奔机场,自己掏腰包给她买了凌晨回a市的机票,小姑娘不肯坐“红眼航班”,啰嗦废话好久,她们在机场僵持不下,意外地碰到了两个男人。
(回忆)
“就算你说我想要钱,又有什么证据?我把实情告诉小龙有错吗?还有,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得走?这城市你家建的?”陈曦文不懂规矩,公共场合吵吵嚷嚷,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仍伸着脖子同她理论。
“要么走要么死,你选?”
“……”
沉默了一会儿,顾殊宁不耐地皱起眉,眼神在周围稀疏的人群中胡乱穿梭,刚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有些眼熟,却听见陈曦文说了一句让她惊讶不小的话…
“你是妓齤女生的,当然维护妓齤女!”
貌似那个身影也看见了她,正和旁边另一个男人朝这边走来,看清楚是自己那个陌生得毫无感情的父亲后,耳边又听到这样一句话,顾殊宁顿时火气上涌,克制住自己要打人的冲动,捏紧了拳头…
妓齤女生的,对,妓齤女和强齤奸犯生的,前者死了,后者不正说曹操曹操就到么…
见顾殊宁满面怒容却不发作,陈曦文以为自己的话打击到了这个高傲可恨的女人,正沾沾自喜,身后传来一声苍劲的男低音,“你说谁是妓齤女生的?”
她们目光同时望过去,两个男人已经站到了陈曦文身侧,顾殊宁呼吸一窒,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拉赫曼先生,好巧。”她佯装镇定地向那被称作父亲的男人打招呼,视线再移些,落在旁边的老者身上。
苍苍白发里掺杂了一部分黑丝,老态龙钟的脸庞爬满沧桑,他身形虽老,却精神不减,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里写满精明,老者掸了掸灰黑色的西装,严厉地看着陈曦文,刚才的男声,便是出自他口中。
这位老者,她应该十分熟悉…
拉赫曼冲她点了点头,神情异常严肃,使了几个眼色在她和老者之间,示意她看看。顾殊宁的目光定在了老者身上,压抑在心里好久的激动冲上喉咙,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记得,当然还记得,这是曾帮助过她们母女十几年的…
“齐叔叔…”顾殊宁愣愣地看着他,突然红了眼眶,想哭,却哭不出来。
早在看到顾殊宁时,齐振远便已认出了她,只不过那句不堪入耳的污话听得太清楚,还没来得及念旧,便叫他想起了不该想的事情。多少年过去,长大了的顾殊宁,仍要受这般侮辱,是他的错。
老者的目光移到她身上,顿时柔和许多,满腔复杂思绪涌起,只能化作一声习惯的呼唤,“是宁宁啊…”
一老一少相视无言,陷入了回忆中。时光飞逝,当年牵在手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眨眼间已长成标致大方的女强人,而曾经和蔼亲切的中年男人已生出斑驳白发,虽然看起来一如既往的精神健朗,但眉眼间深入肺腑的沧桑忧郁,都是岁月给的伤害…
十年未见,母亲也已去世这么久,记忆中待她如亲女儿般的齐叔叔,仿佛一下子老了三十岁。
很多话想说,不知如何说,又怕勾起不愉快的回忆,两人的沉默,却被陈曦文打破。小姑娘瞪着眼睛仔细打量了齐振远一番,突然惊呼道:“你就是真真说的那个…妓齤女身边的什么什么当官的…”
“你,向她道歉。”
“……”
老者目光如炬,盯得陈曦文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她抿了抿嘴唇,倔强地一声不吭。只是一瞬间,那股凌厉的杀意闪过,老者不再看她,像是自言自语道:“姚老弟该管管孩子了。”
说完,他转向顾殊宁,满目慈祥,“宁宁,有些话,叔叔想和你单独说。”
全程一句话没说的拉赫曼,突兀地冲顾殊宁点了点头,让她同意。果然,她毫不意外地允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