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母亲忍不住要追问刚才情由,梅林转过了头,搪塞道:“自从蔡虎认了阿爸作干爹,他一直想试探自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所以,刚才把我请去比试了一下拳脚。”
彩云斜睨着他,没有忽略他每一句话。每一份神情。他话音刚落,便深抽了口气,动容地说道:“自你爹去世,伲朱家晚辈里没一个出类拔萃的。若日后遇到盗匪洗劫,却如何抵挡得住?因此我想,乘近日你们空闲务必加强操练,从而迎接新的挑战。”
梅林却深思地沉吟道:“武学之道贵在循序渐进,非一朝一夕所能为之。目前最要紧的是重振家业,收拾旧山河。”
这番话令彩云心头一震感慨万千:“梅林是长子,如今老爷已走。梅林身为长兄,只能挑起千斤重担,重振家业就靠你啦!”她迟疑了下,将目光移向虎林。
虎林一向与兄长不和,这时见母亲突然朝他相望,心头不免一怔。正自迟疑,忽听母亲说道:“虎林性格刚烈,体魄强健,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你大哥操持家务,保家护院的事就要你多费心啦。”
虎林却将眉一挑,嗍着嘴说:“伲家大业大的,何不学李家,招募些护院家丁以示威武。”
彩云瞪了他一眼,动容地说:“眼下伲朱家已是元气大损,有待重振旗鼓。所以目前还不具备招收家丁的条件。保家护院只能靠伲自己,只要伲全家上下同心,重振家业,便指日可待!”
这一日早晨,东方刚刚发白,梅林便带着几个弟弟到后山一块空地上开始练习武功。彩云则同巧云去金家池洗衣裳。朱家虽富有,但比不上李府显耀。自彩云进朱家,便立下家规,事事必须自家人包揽,决不让子女自小养成好逸恶劳的陋习。虽然少了大户人家的气势,但居家和谐安逸,儿女个个循规蹈矩。保持了勤俭节约的家风。在四乡五邻间树立了良好的口碑。
一大家子人口多,每天总有不少的换洗衣裤一趟活做下来,直把母女俩累得腰酸背疼腿脚麻木。彩云返回院子,把衣裳晾晒好,刚想进屋歇会。只见东村媒婆携小郎中喜孜孜跨进门槛。彩云见了,忙招呼两人进屋入座。并亲自端来茶水。双方寒喧一番后便步入正题,媒婆首先代表女方发言:“我说亲家公亲家母啊,为了表示双方的诚意,按规矩礼数,男方必须择日下聘定下婚期,以示盛重。”
彩云微微颔首道:“那就选个良辰吉日给二人完婚便是。那依亲家公的意思选在哪日为好?”
小郎中踌躇地望了眼媒婆道:“还是由媒娘定吧。”
媒婆掐指算了一下,笑道:“那就定在下月十八。”小郎中首先说好。彩云却道:“只是伲还没啥准备,下个月十八显得太仓促了点。是否再缓些时日?”
媒婆同小郎中互望了下,小郎中首先点了下头,媒婆这才说道:“八月初六是黄道吉日,你们看怎么样?”
彩云同小郎中互视一眼,然后均点首称好。
彩云弄了些鸡蛋蔬菜热情招待了一顿,两人在朱家用过午饭稍坐片刻便起身离去。他们刚走。虎林便口无遮拦道:“这叫什么事嘛,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女方主动催婚的,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小郎中急于把女儿嫁出门,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莫非她已经有喜了?”彩云猛然一震,她转过身诧异地瞪着梅林,但见他一脸莫测她不及细想。但听根林上前接嘴道:“二哥你甭瞎猜,现在的姑娘洁身自爱,冰清玉洁。不会染一事的。我看八成是怕夜长梦多,伲朱家变卦。到现在李家还纠缠不休,这万一大哥再旧情复燃。也或许,倪家是要一份彩礼缓急。反正总归事出有因。”
“你们瞎说啥呀,我告诉姆妈去。”巧云突然奔进屋来,倒把两兄弟吓了一跳。于是仨兄妹闹作一团,直到彩云返回才制止嬉闹。
婚期定了,男方该准备考虑置办聘礼了。虽然今非昔比,朱家家境衰落,但为顾面子,彩云准备不惜重金置办一份彩礼,礼金中包括手饰,钱物,服饰,糖果及被褥等物。按当时行情,一般大户人家,置办一份彩礼,花销至少在一万块以上。常言道:“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份上万元的彩礼,足足够朱氏全家一年的开销。
而最令彩云头痛的分明是虎林天天大吵小闹。弄得街坊邻居里皆知,梅林颜面全无。彩云虽涵养甚好,到后来也实在忍无可忍了。
这一日,刚用过早粥,兄弟俩便又吵开了,只见虎林杏眼圆瞪,朝兄长喝道:“你枉为男子汉,明明爱着李晓慧,却没勇气面对。现在倒好,娶了个穷人家的姑娘,张口便要一份大礼。伲朱家本来就不富裕。这样一来,不是雪上加霜了?若你娶了李晓慧,至少成亲时还能带来一份红木嫁妆,说啥也比娶小郎中女儿强。若伲兄妹几个都像你这样,我看妈还怎么当这个家?”
梅林气得一时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好半天,他才深抽了口气,呐呐地,笨拙地说:“我娶倪桂花是爸生前所嘱,我没理由违背,你懂不懂?”
虎林嘿了一声,冷冷道:“别拿爸说事,吓唬谁呀?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心事,你分明是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我劝你想想清楚,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不准你胡说八道!”梅林蹬足大吼,想弹压他。谁知虎林变本加厉:“不许我说,可以,除非你能打败我!”他跃跃欲试。一番话触痛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