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生。”紫衣人方才离开,那男子便转头对身边的阴影里开口说到:“老二他会是内鬼吗?”。
话音刚落,他望着的那个墙角里的阴影突然扭动了起来,全部缩在一起,不一会后便有一个人形的黑影从中慢慢站了起来。接着那黑影浑身一抖,笼罩在他身上的黑暗如同墨汁一般被他纷纷甩落。
一个瘦弱矮小,还有些驼背的青袍老者,从中渐渐浮现出来。他皮包骨头的脸上,皱纹横生,毫无血色。一对双眼深陷眼眶之中,眼角四周布满血丝。鬓角上的头发,已然全白。
“不是他。”这个被叫做夜生的老者轻轻的摇了摇头后,张嘴露出一口黄牙,道:“我们当中的那个内鬼很是精明,行事沉稳不露端倪;老二虽然曾经是风离山的人,但是他暴戾,嗜杀,易怒不像是他。”。
“嗯。”男子稍加思索后,点头道:“也是。”说话间,他从袖中掏出一串念珠,拿在手上拨弄着,慢慢的数着。
“没有老二下毒,我们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打入凌波城。”夜生想了想,为紫衣人开脱道:“更不能在天玄门人赶来前,撤出凌波城。”。语气比之之前,更加肯定了些。
“要尽快找出那个内鬼。”中年男子沉吟半晌后,转身背对着那盆绿火,望着画在身前墙上的渡海求仙图,缓缓说到:“五十年,我花了整整五十年才控制住了烟云剑派,铲除了凌波城风家,不能因为一个内鬼,坏了我们的大事,让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付之东流。”。
“属下明白。”夜生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只是这个内鬼藏得太好,我暗地里查了五年都没能锁定目标,倒是错杀了不少人;因此一时半会的,也没法把他给揪出来。”。
“宁杀错,不放过;你做的没错。”语毕,那男子不再说话,望着身前壁画中的碧海蓝天,以及画中的彩云愣愣出神。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倒底在想什么?
夜生也不再说话,垂手低头,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壁画奇妙得很,男子目光望向哪儿,哪儿的画景便会活过来。他看云,云正飘,他望海,波在流。若他盯着图中那几个渡海求仙的人,本该静止不动的几个人便会动了起来,脚下法宝闪烁着各色光芒,就连身上画出的衣袂也会随风飘飘。
半晌后,男子把手中的念珠收回袖中,目光从壁画上收了回来,瞥了一眼夜生道:“无论如何,找到内鬼依然是你的当务之急。近几个月他连续破坏了我们好几次行动了,不能再让他这么肆无忌惮了。”。
不等夜生点头应声,他又把目光移到了壁画上,轻叹一声后,道:“有时候,我真怀疑风离山还活着!”。
“这......”狐疑在夜生脸上一闪而逝,接着他大声否定道:“不太可能吧?风离山早已成了一具焦尸,那日凌波城中,活下来的只有风灵啸一人。就连鲁平那老不死的东西,也死在了我们那位朋友的毒针之下了。”。
“而且,主人你给那位朋友散筋粉。”夜生顿了顿声,又补充说道:“没有哪个修道者能在散筋粉入体后,还能侥幸存活的。这点你应该是清楚的。”。
“我也只是怀疑罢了。”男子默默地转过身来,看着火盆里忽暗忽明的绿火,笑笑后缓缓说到:“鲁平没死之前,谁能想到,百年来他风离山暗中收留了不少古玄教的老成员呢?这人城府,心机,都太深了。”。
“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男子说着上前一步,从阴影中走到火光下,只见他面色灰暗如土,颧骨高送突兀,一双明眸犹如星辰一般明亮。
男子伸出右手在火盆上张开五指,盆中火焰突然高涨;他微微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悄声说到:“也是我最强劲的对手。”。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
语毕,他右手虚晃一下,盆中火焰瞬间熄灭,楼中陷入了黑暗之中。寂静同时从四面八方涌来,混杂在黑暗中,充斥着整个阁楼里的每一个角落。
“夜生,除了内鬼之事,你还得再做一件事。”许久后,男子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传来:“老八已有十多天没有联系我了,你立刻动身,前往南蛮找到老八,看看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语毕,阁楼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任何的一丝声响。
火焰再次燃起,照亮楼中一方地时,已然不见了夜生的身影。空荡的阁楼之中,只剩下那个男子一人。
水神古庙中。
屋外的雨一直没有停息,淅沥沥下个不停,空气变得甜润。
风灵啸和盛茗玉待鱼烤熟之后,边吃边说,直到都快把鱼都吃完了,霓玉还在昏迷着。
风灵啸耐心的听盛茗玉说完来龙去脉后,才知道原来是霓玉领命下山,巡视中云州四方时,发现了翠桑村等三个山村的血案。
随后,她回到了九玄山,将此事告知了盛茗玉。而盛茗玉斟酌许久后,还是选择了先把这些都告诉玉玑。
随后玉玑当机立断,让她暗中派人下山处理此事。考虑到霓玉比较熟悉翠桑村附近的地形,盛茗玉思前想后决定让霓玉领路,带着和欣和另外一位师姐下山调查血案凶手。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三人把除了翠桑村外的另外两个也被血洗了的小山村仔仔细细的调查了一遍。在村民的尸体中,发现有人的手上带着古玄教的刺青。三人当机立断,将这条线索先传回九玄山后,便动身前往了翠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