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审阅完这些卷子并非易事。当晚欧阳毓灵表示欲留皇甫瑾瑜在宫中审阅考生的卷子,这样自己也好帮忙,然而皇甫瑾瑜保证自己能在今晚看完,并以外官不便留宿内宫为由推辞了,欧阳毓灵无法,只好命人将一箱箱的卷子送到皇甫瑾瑜的住处清雅园。
清雅园里,李思晗皱眉看着宫中的侍卫把一箱一箱的东西搬到皇甫瑾瑜的书房,等侍卫们都退下后,便问道:“这是什么?”
“今天恩科的卷子。”皇甫瑾瑜答道,一边将箱子打开,将成卷成卷的试卷搬到书桌上。
“这么多,就你一个人看?”李思晗表示震惊。
“灵儿对这次的恩科取士很重视,她又信不过朝中的臣子,所以便把阅卷的重任交给我了。”
“那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今晚就把这些卷子都看完。”皇甫瑾瑜说着,已经展开卷子开始看了起来。
“今晚!欧阳毓灵太过份了吧,信任你就能把你任意驱使吗?这么多卷子今晚怎么看得完,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李思晗气咻咻地,转身就把皇甫瑾瑜打开的箱子都合上,又欲把他桌上的卷子也搬走。
“思晗,干嘛?”皇甫瑾瑜抓住李思晗的手,阻止她将卷子搬走。
“送回去,让她欧阳毓灵试试一个晚上看完。”李思晗气愤地回道。
“思晗,别闹,灵儿她事情比较多,无暇顾及这些。”
“她事情多,难道你就很闲吗?南阳一大堆一大堆的政令等你裁决,太妃一封又一封的密信要你应付,你还要花时间琢磨南阳与北廷的将来,你哪有什么时间?再说你上次耗费那么多真气,身体好不容易才恢复,难道你就要彻夜不眠不休地为她看这些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的东西。”李思晗说着,随手扯过一张卷子看了起来,果真是写的语无伦次、乱七八糟,气得她直接将其撕成碎片。
“思晗!”
“这样狗屁不通的文章,我看了都觉碍眼,让你看简直是对你的侮辱,撕了干净、痛快。”
“哈哈哈,思晗,没那么严重。”
“不严重?你好好一个占据半璧江山的南阳王,居然在这给欧阳毓灵当什么安阳王,任她驱使。”李思晗为皇甫瑾瑜觉得不值。
“思晗,别激动。”皇甫瑾瑜离开座位,拉过气得满脸通红的李思晗,柔声劝慰道,“我这么做也是有我自己的考量的,你先看看今天恩科的试题。”
李思晗半信半疑展开手中的卷子走马观花看了起来,然而只是匆匆几眼,她已猜出了大概,“南阳……战……天无二日……难道今天的恩科试题是……”
“没错,灵……欧阳毓灵迫不及待临时开恩科取士,又以当今南北局势为题考察,其用心显而易见,而这些中举的人也将毫无疑问是她即将倚重的人,他们的观念行为处事或多或少会影响欧阳毓灵的决断。”
“所以,你想选一些你满意的人,放在欧阳毓灵的朝堂上影响她的决断。”
“对。”皇甫瑾瑜点点头,顿了顿说道,“我最担心的是南阳与北廷的对立,虽然近来我对她的观念影响不小,但毕竟个人力量薄弱,更何况我与她之间的维系本就脆弱,如若她的朝堂上能有人与我同一主张,帮我制衡欧阳毓灵发兵南下的心,那对南阳对北廷都好。”
“哦,那我们赶紧看啊,把那些主战的人都筛掉。”李思晗一听此事与皇甫瑾瑜的大计有关,立马来了兴致,赶忙将箱子中的卷子打开,搬到书桌上,又搬来一张凳子放在桌旁。
“作何?”
“陪你一起看啊!”李思晗说着,见皇甫瑾瑜还愣着,赶紧拉他过来一起坐好,说道,“快看啊,不然你一个晚上看不完。”
看着如此紧张的李思晗,皇甫瑾瑜不由得笑了,他浅笑着,说道:“思晗,我看得完的,我看书可以一目十行的。”
“那还不赶快看,你看你这会都耽误了几十行了。”李思晗说着,利索地帮皇甫瑾瑜展开卷子。皇甫瑾瑜笑着摇摇头,坐到位子上,翻看了起来。
李思晗一开始兴头很足,但看了几份下来,已明显泄了气,她将又一份不满意的卷子丢在脚下,双手托腮,靠着桌子,埋怨道:“他们怎么那么啰嗦啊?一个人写十几张纸!”
“难得女皇开设恩科,他们当然都想大显身手,笔下的文章自然长些。”皇甫瑾瑜说着,视线却没有离开手中的卷子。
“可他们也太啰嗦了吧,战就战,和就和,干脆点,直说嘛,至于前面讲那么多歌功颂德、嚼之无味的话吗?看得我眼睛酸死了。”
“哈哈哈!”皇甫瑾瑜笑而不语。
“我还真不相信这些溜须拍马的人能当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李思晗说着,展开了份新的卷子看了起来。
皇甫瑾瑜视线锁住卷子,手上翻得飞快,时而眉头微蹙,时而捋发沉思,不时将卷子丢回空箱子里,只有偶尔才将卷子收好放在自己右手边。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原本的六大箱已经看了三箱了。皇甫瑾瑜桌上堆了好几份相中的,而李思晗脚下则尽是她不满意的卷子。
“思晗,夜深了,你回房休息吧,剩下那些我自己看就行。”
“不行,要看一起看,我可不想半途而废。”李思晗坚决地说着,尽管她早已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呵欠了。说罢,她又展开一份卷子,见又是主战的,忍不住问道,“瑾瑜哥哥,看了那么多,你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