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禁心里有些不安,问道,“三哥,你是怎么了,怎么竟说些奇怪的话?”
“没事,就说说,来五弟,咱们喝酒。”
“好,喝酒,咱们兄弟不醉不顾!”
皇甫瑾瑜握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滴泪悄声垂下,但他没发现,同样悄声垂下的还有皇甫瑾珩的泪。
三哥,虽然我不懂你要做什么,但我始终支持你,始终追随你!但三哥,请不要那么快离开我好吗?三哥……三哥……
两人喉咙一阵哽咽,将泪并着酒水,苦水一并咽下。
☆、告别
夜里,昏黄寂静的寝宫里传出声声木鱼声,这是隆懿太妃每晚必做的功课。太妃一向虔诚信佛,然而却满手杀虐。
觉察到身后轻轻靠近的脚步声,太妃停下了手上了木鱼,淡淡说一句:“你终于来了。”
身后的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一愣,但马上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拱手欠身道:“孩儿参加母妃!”
隆懿太妃没有说话缓缓起身,转身面对着依旧躬着身的皇甫瑾瑜,陷入了沉思。这个孩子是她一生的骄傲,她为之倾尽了所有的苦心,几乎是从皇甫瑾瑜刚会说话起,她就教她帝王之道,也几乎是从她刚会走路,就教她武功,她煞费苦心,倾尽所有人力物力,一心要把她培养成天下之主。
这个孩子也没让她失望过,皇甫瑾瑜八岁袭爵,十二岁开始征战,带着皇甫一族由原来的偏安一隅到如今占据大阳的大半璧江山,一路直逼天下之主的地位。可没想到,到如今眼看江山在望,天下在手,这个让她骄傲了大半辈子的孩子居然要放手不干了,不仅如此,她还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帮着一个外人阻止自己角逐天下,这怎能让她不痛心。她原想毁了自己给她的一切,毁了她,可是她是自己的孩子,最爱的孩子啊,到底狠不下心。
隆懿太妃意识到皇甫瑾瑜这个姿势已经僵持很久了,心下不忍,便说道:“免礼吧!”
“谢母妃!”皇甫瑾瑜恭敬地说道,抬头站在一旁。
隆懿太妃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几天不见,她已经清瘦不少了,白色的长袍已是一身血污,但尽管如此,依旧掩盖不了皇甫瑾瑜的高贵俊朗。
太妃在一旁坐下,问道:“是珩儿放你出来的吗?”
“与五弟无关,是我自己出来的。母妃应该记得,那座大牢大至重重机关,小至一个锁,都是孩儿设计的。”皇甫瑾瑜淡淡说道。
“也对,如果你想走,那个地方是困不住你了。”太妃轻叹道。她清楚她困不住皇甫瑾瑜,而困住皇甫瑾瑜的无非是皇甫瑾瑜的孝心和愧疚,因为这一点,皇甫瑾瑜甘心在大牢里受了五天的苦。
“孩儿,还是想谢谢母妃,若非母妃有意为之,五弟是不可能那么轻易进入大牢的,更别提对我多有照顾。”
“你倒是看得透彻,但你以为我是心疼你吗?不是,你这么让我失望,我恨不得……恨不得……我心疼的是珩儿。”
“孩儿代五弟谢谢母妃!”
“说吧,你到底为何而来,难道就为了来跟我道谢?”
“母妃,辜负您的期望,孩儿有罪,但孩儿到底不是天下之主,这一点母妃您是清楚的。”皇甫瑾瑜哽咽地说道。
若为男子,必为天下之主。可他,她……终究不是,这一切不过是她和隆懿太妃共同编织的巨大的谎言。
“谁说你不是,我们付出了这么多的一切,牺牲了那么多,天下就在眼前,现在就差这么一步了,只要你愿意,你就是这天下之主,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把那女人赶下皇位。孩子,这天下是我们的啊,我们坚持了二十几年难道你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太妃按住皇甫瑾瑜双臂,激动地说道。
“母妃,孩儿不是半途而废,而是迷途知返。”皇甫瑾瑜轻轻推开太妃紧抓住她的手,认真地说道。
“你……”太妃怒不可遏,“啪”的一声在宫殿里响起。
皇甫瑾瑜转过被打偏的脸,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抬头凝望着盛怒的太妃,说道:“母妃,孩子自懂事起,就一直铭记着自己是天下之主,我的所有喜怒哀愁,所有努力付出都是为了角逐天下之主,我眼睁睁看着父王操劳过度,英年早逝,看着大哥、二哥、四弟上了战场然后不再回来,那时的我懂得,他们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争夺天下之主,我心安理得地接受这这些牺牲。可是现在我江山在望,却不可即的时候,我困惑了,我们皇甫一族,这几十年来苦苦追逐着天下,牺牲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我这天下之主的命运吗?可是,母妃,我们争夺来了天下之主的地位,能干什么呢?如果只是为了骄奢淫逸的生活,为了高高在上的权势,那么我们与之前那些昏庸的君主,与那些造反的贰臣有什么区别,如果是为了天下百姓,那只要是贤明的君主便可,这天下未必需要我皇甫瑾瑜。母妃,我们家,我们皇甫一族为这地位已经付出很多,牺牲很多了,我们也为这天下造的杀虐也够多,如今天下甫定,我皇甫一族得半璧江山便也够了,何苦再苦苦追逐呢?母妃,之前我还小,我无法保护大哥、二哥、四弟,可是现在我长大了,我定不允许五弟为此牺牲。”
“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造反了啊!”
“母妃,孩儿不敢,孩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皇甫一族,为了天下百姓